从那天成为太宰治的共犯开始,到他当上首领,期间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一切仿佛是从一开始就策划好的。
只是太宰治似乎没有想到,在干完这一票后,我会如此干脆地选择自我毁灭。
当然,如果选择以mafia的方式对准太阳穴开上一木仓,固然会离开得更快,但我毕竟是女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看上去不那么吓人,也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方式。
啊,对了,我没有把升压药和降压药混在一起。
不加班的时候,空无一人的7层办公室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到本该恒温的空气都有些发冷。我的心情异常沉静,连多说一个字都嫌懒。没有告别,没有清理隐私物品,没有整理头发和衣着。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最平常的状态。
之后就和我想的一样,连人生的走马灯都没见到。意识很快跟随黑暗沉没,没多久就消失了。
…………
然而我的故事到此并没有结束。因为单从这件事的结论来说,我没死成。
也不知道这些平常都没见过面的同僚们,是怎么在忙碌的继任活动中发现我不见了的。
总之等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一打雪白的纸正好打到我脸上。
嗯,震疼。绝对是故意打的没跑了。
一直等到纸张全部滑落下去,我才看到打我的人是谁。
绷带黑发红围巾,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这瞬间,不知是从哪找对的线。我生平第一次这么快就把名字和五官对上了号。
“太宰…治…”
声音没发出来,因为喉咙疼的一批。但太宰明显是看懂了我的口型。这也是第一次,我在他脸上看到了这样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好像本来是生气的,但又被我刚才说出他名字的惊讶所覆盖。一时之间,脸部肌肉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可以同时表达两种情绪,纠结停顿过后选择了重置。
懂,我也很惊讶。
可他随后的反应就是把难吃得要死的便当塞进我嘴里,这一点我真的不能理解!
“黑住桑是饿了吧!快多吃点,我做了不少呢!”
是没死成的惩罚吗?
这么想着,我在他的一顿填鸭下,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床边还是太宰治。我躺在病床上都能看到他运笔如飞,文件像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他很快注意到我醒了,一边批改文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搭话。为了坐稳boss的位置,稳定港口mafia的日常运作,他对我极尽花言巧语哄骗之能事。
这时我的喉咙还没恢复,只能单方面忍受这份聒噪。
“港口mafia的笨蛋手下们可以没有脑子,但绝不能没有佑希酱!”
“没有了佑希酱的辅助,这么大的港口mafia还能自力支撑下去吗?可笑,崩塌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为什么突然称呼这么亲昵?
佑希酱是谁?佑希子才是我后面的名字。
再说了,他难道不该保持些礼貌距离,尊重点地称呼我为黑住桑吗?
“啊~只是这么几天,工作量就已经把我压倒了。真的好怀念有佑希酱做助手的日子啊。”
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又抱怨什么啊!笨蛋,你活该!
需要助手就出去找!外面那么多大活人!别跑来病床边念叨,给病人施加不必要的压力!
“如果有可以让佑希酱尽快康复的咒语就好了。不想工作~好忧郁啊~”
这种咒语最好不要出现,和我想死的愿望完全违背了。
别人卸磨杀驴。你倒好。简单抢救一下,就算半死不活的也要把磨挂上。再来句没病走两步。
嘿,天才!
……………………
我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太宰治却一直没走。
他嘴上说着话,我无力回应,所以算他自言自语。
他在白炽灯下办公的样子很严肃。比起他嘴里[佑希酱]这样黏糊糊的称呼,锁紧的眉和直接表现到脸上的烦躁更能引起我的注意。
不知不觉,我就把视线就定在了他眼下的青黑上。
之前他说我睡了几天来着?这期间不会都是他在接替我的工作吧?
嘛,不过难得看见太宰治被文书工作折磨的样子,意外还不赖。
至少是挺解闷的。
“今天再度认识到。有了佑希酱,那就是一人敌百人的效率呢。佑希酱真的很厉害哦,我可能离不开你了。”
一口一个佑希酱,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诚恳。其实只是离不开我负责的情报分拣吧。
百忙之中辛苦了,首领太宰。但这种虚伪的奉承没必要特地趁我不能反驳的时候往我耳朵里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