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整个王府也渐渐安静下来,沈云喝了酒,不但没有醉倒,反而心里极不安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踉踉跄跄起身去了兽苑。
到了那里,她没有唤来“白雪”,而是独自在湖边坐下。清凉的晚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她觉得异常舒服。
突然,不远处的草地上,传来轻微的踩踏声。沈云扭头一看,月光下,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很像萧孟楚。她使劲一闻,顿时脸上洋起喜色,是萧孟楚!只有他有这个味道。
她立刻飞奔过去,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鼻尖在他颈间深吸一口,眯着眼睛满足地说:“你真香!怎么今晚还来这里?”
萧玉楼浑身一震,被这突如其来的软玉贴背惊得一愣,他是奉父亲晋王之命前来参加婚礼的。路途遥远,被秦王留宿在王府。夜间失眠,这才到湖边来散步。不想竟有此等遭遇。
这女子身上传出一股酒香,混合着一缕无名幽香,竟叫他心神一荡。缓过神来,他正欲推开女子,不想背上的人竟自己慢慢滑落下去。
“梨花白”的后劲突然上来,沈云浑身变得软绵绵地,一个支撑不住,就失去了知觉。
萧玉楼见她就要栽倒,忙一个转身,把她扶住。
今夜月色如水,晚风习习。萧玉楼半抱住她,轻轻喊:“姑娘,姑娘,你醒醒……”
怀里的人像睡死了过去,一动不动。他就蹲下来,把沈云放在地上,加重几分力量拍拍她的手臂,沈云仍是没有反应。
正当他无计可施之时,沈云突然一翻身就抱住他的腰,萧玉楼尴尬不已,想要叫人来,又怕坏了这女子的名声。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索性就地坐了下来,女子顺势枕到了他大腿上,手依旧抱着他的腰不放。
更深露重,越来越冷。萧玉楼见这女子衣裳单薄,就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在给她颈间掖衣服的时候,不经意间,第一次看清女子的容颜。只见她脖颈修长,颈间露出像天上月亮那样皎洁温柔的肌肤,嘴唇弯成了美好的弧度,睫毛像扇子的形状覆盖着下眼睑,脸颊微微泛红。她像婴儿般一样纯洁、香甜地睡着。
萧玉楼看得发了呆,直到月亮慢慢落下西去。
天开始蒙蒙亮,一整夜过去了,萧玉楼异常清醒。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女人的喊声,叫着“云儿”、“云儿姑娘”。她叫云儿吗?
人声越来越近,他就把沈云放到地上,收起自己的外套,悄悄躲到树后。直等到来人寻到这里,扶起女子,他才离开了。
沈云睡了好久,直到翠云过来叫醒她,说是王妃在嘉禧堂召见府内众人,她们也要过去。
到了嘉禧堂厅前,院子里已经站满人,男的由徐福泉领着站在左边,女的由宝莹领着站在右边。沈云四人也忙在众人身后站好,这时,站在台阶上清点人数的宝莹看见了她们,招手示意四人上前。
来到跟前,宝莹笑着跟沈云说:“你和她们不一样,干嘛站这么远!”她放下册子,又说:“今天是王妃入主秦王府的第一天,所有人都要来拜见的。你们是第一批,由王妃亲自训话。”
说着,宝莹身边的丫头碧桃,从里面走出来,对宝莹说:“姐姐,王妃出来了。”
宝莹就示意众人恭敬站好。
接着,就见一个嬷嬷搀扶着一位美丽端庄、贵气逼人的女子从里间出来,后面跟着四个貌美丫环。
女子在中间的主座坐下,众人一齐跪下,高喊:“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那个嬷嫲首先开口:“老奴李氏,是王妃娘娘的奶妈子。王妃初来乍到,以后就是秦王府的女主人了。只要大伙安份职守,对王爷忠心,对王妃忠心,娘娘自会论功行赏。若有人作奸犯科,吃里扒外,王府就容不得你……”
王妃微笑着看向众人,声音温柔地说:“大家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儿了,府里的规矩也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我年少,以后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就仰仗诸位帮助了。”说着,纤手一指,对着沈云微微一笑,说:“想必这位就是沈妹妹吧!”
沈云眼睛清亮地看着她,声音清脆地说:“回王妃,我就是沈云。”
“妹妹果然天资国色,”王妃竟然从座上站了起来,走上前,亲热地拉起她的手,“早就听说王府里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妹妹,今日见着了,我真是喜欢!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姐妹了!”说着,就扭头一声“朝云”。
那个叫朝云的丫环马上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只盖着红布的托盘。王妃把托盘上的红布一掀,露出托盘上的物件来:一对翠绿晶莹的玉镯子、一对黄金雕花的金镯子、一套镶金红宝石的头面、还有珍珠耳坠、宝石戒指等物。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王妃对未来的妾侍竟如此大度,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珍贵的礼物。
沈香也惊讶了,她和柳儿面面相觑,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王妃,这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