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轩里,现在,少了做饭的差事,女孩子们更闲了。
四人围坐在圆桌前,磕着瓜子,吃着点心,翠云十分八卦地说:“今天我去宝莹姐那里领月钱。碧桃悄悄跟我说,前几日王爷大婚的时候,她在宴会上见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人物,她一失神差点就掉了盘子!据说,那人比起咱们王爷来,也丝毫不逊色呢!”
“居然还有能比得上王爷的人物?”柳儿不相信地问。
“你说的不会是魏世子吧!”沈云一脸鄙夷,“碧桃的眼光怎么这样差?”
“不是魏世子!”翠云神秘兮兮、一脸高深莫测地看向众人,见大家都投来好奇、惊异的目光,这才一字一句的揭开谜底,“是晋王府的二公子,萧玉楼!”
“没听过。”沈香摇了摇头,“天越发冷了,我回房缝袄子去。”说着,就离开了。
沈云双手撑着下巴,眯眼一想:“这名字好耳熟……”想着想着,她突然眼睛一亮,“是他!我想起来了……那个养马的韩升跟我提起过,说什么皇上要让他当继承人。”随即叹了口气,“没意思!”也摇了摇头,不感兴趣地走开了。
倒是柳儿生起了好奇心:“刚才云儿说什么皇上要让他当继承人?这是怎么回事?”
翠云见沈香和沈云一点都不给她面子,脸一耷,正要生气。还好,有个柳儿可以让她一展口才,她就又提起精神,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这个萧玉楼啊,是晋王爷的嫡次子。听说他大哥是晋王嫡妻所生,不过因为难产死了……哎,真可怜!这个萧玉楼呢,是晋王爷续娶的夫人所生。皇上不是一直没有儿子嘛,加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大臣们就急了。有的大臣建议皇上,在三个弟弟中选一个立为皇太弟;也有很多的大臣建议皇上,从弟弟的孩子中选一个过继给自己,当自己的儿子。但是呢……”
翠云故意卖起关子,看到柳儿大眼睛渴求地望着她,这才满意地接着讲:“魏王殿下只有一个儿子,老话说‘独子、嫡长子不得后大宗’,这样看来,他就显然不合适了。”她加入自己的见解,“尽管……我猜的……魏王心里肯定十分乐意!”
柳儿睁着大眼睛,听得十分认真。
翠云喝了口茶,继续说:“再说咱们秦王殿下呢,当时都没成亲,更没有儿子了。只有晋王殿下!他有两个儿子,排除嫡长子,一圈下来,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他——萧玉楼!”顿了顿,她叹了口气,“当然,现在皇上有了亲生儿子,那继承人就轮不到他喽!”
柳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翠云又八卦地感叹起来:“话说回来,这皇家子嗣确实有点少啊!”
王府里,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府里又冷清下来。
隔三岔五,王妃就会差人来请沈云,不是邀她看戏,就是和她一起逛花园、聊天、品茶……府里人都以为王妃和沈云关系亲厚,连沈香也觉得王妃是个心胸宽大、温柔善良的人。
自从成亲后,王爷比以前更忙了,经常早出晚归,连沈云和王妃都见不到他的人。
这天,王府书房里,几位先生义愤填膺。
“皇上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然听信那元道士之言,要建什么九十九层的揽月楼!”徐利愤愤不平地说。
“当初建那太极宫已经耗费无数国帑,好几年连官员薪俸都发不出来,军费就更别提了。建昌八年的冬天,长城上冻死了多少士兵!弄得那样民不聊生……现在,又要建什么揽月楼,听说那楼光占地就要三万亩,耗费之巨比那太极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呀!”魏珉哀叹着接口。
“这种天怒人怨的事,居然还要拉扯上殿下!说什么太白山的石料好,不就是防着殿下吗!”徐利越说越气愤。
“民间一直有传闻,说这太白山是宝山,是咱们秦地的聚气灵脉。”黄文璟平静地说。
“放屁!”徐利忍不住脱口而骂。
“灵不灵脉的事还另说,单说征调民夫这一项,沿途各地分摊的民役拢共不过两万人,可单从咱们秦地征用的民夫就有八万人,这可是咱们封地自己的百姓呀!”魏抿接口道。
“哎!老百姓本来就生活不易,如今竟还要摊上这等事,他和桀纣暴君有什么两样……”徐利又说。
“各位慎言!”黄文璟一听不对,立即出声阻止。
徐利冷哼一声,“他已经这样明晃晃地针对秦王殿下来了,还要慎言什么!难道还要对他歌功诵德吗?”
秦王萧孟楚在主位不声不响地坐着,听各位亲信谋士发表议论。
“咱们秦王殿下,在外名声远扬,治下的秦地更是物阜民丰,百姓个个感念称诵。哪像那位,一意修玄,大造宫室,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怨声连天!”魏珉感慨道。
黄文璟分析着:“他想削藩,奈何三家都不好惹。只好另找由头,削弱各家的势力。咱们是出头鸟罢了。”
“什么出头鸟?不就是王爷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