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单人床之间有一个窄窄的过道。他发现没有挂衣服的地方,更别说什么柜子了。他皱了一下眉头,看见有个赤条条的男人正呼呼大睡。衣服,被子堆在一块儿。脏鞋、臭袜子扔到处都是。那个女服务员并无半点羞涩,嘴角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算了,去单人间吧,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他埋怨道。
“单人间在楼上,”那个服务员莞尔一笑说。
他们来到楼上,服务员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他们一起进入那个漆黑的房间。他刚把灯打开,那个女服务员便拉住他的胳膊。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仿佛被电击了一下,那个服务员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好玩死了,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大男人。”
她说着,就一下子把他拥入怀中。她那火焰一般的目光和那芙蓉一般绽放的面庞,还有她那酥软的胸膛,无不使他无比惊慌。
他紧张地说:“放开我!我是老师。”
“老师不是人吗?”那个年轻的女子娇滴滴地说。
“不要!”他板起脸孔,把她推到一边。那个女子便悻悻地走了。他把被子一抖,发现床单上满是一些图影,地面上全是一些纸团。他便把被子铺在床单上,准备睡觉。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他从床上慢慢走下来,懒洋洋地把门打开。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发现一个面目狰狞、肥胖结实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个男子凶狠地问他:“你刚才干什么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没干什么。”
“那我妹妹哭什么?”那个人咆哮起来。
他反感地说:“你妹妹哭什么你问你妹妹,我怎么知道。”
“我妹妹说你调戏她!侮辱她!”那个人怒发冲冠、牙齿紧咬、紧握双拳地对他说。
他依然十分镇定地说:“你妹说我调戏她,我就调戏她了?我没有那个习惯。我只想睡觉,你走吧。”
“事情不说清楚就别想睡觉!”那个人向他逼近。他却十分镇定,对那个人的威胁毫不在乎。
“要不你拿出证据或者找个警察,我一力奉陪。”他说。
“找警察就找警察。”那人拿出手机,拨号。“别人都看见你抱我妹妹了,你还嘴硬!”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个子略高、但是十分瘦弱的男人。这个男人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靠在门上抽烟,一边贼溜溜地打量他。他依然平静地说:“叫警察吧。”
“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关几天、罚点款,还不如私了呢。”瘦子仿佛天使似的说。
他心里明白,便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
“不用打了。他们马上就到了,”胖子说。
几分钟后,他们听到了微弱的警车声。两个警察把他们叫到楼下的一个大厅里面。
“你们先写经过吧,”一个矮一点的警察说。另一个警察发给他和那个女子一人一张纸和一支笔。
“我没什么可写的,”他依旧平静地说。
“必须写!那是程序!”两个警察都向他吼了起来。
他便平静地问那两个警察说:“我写我的理,她写她的理,有用吗?”
两个警察又同时说:“我们可以根据你们写的东西分析情况。”
他仍然说:“我不写。你们就分析她写的情况吧。”
他端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看见两个警察阴森森地坐在那里喝茶。那两个一胖一瘦的旅店人员也冷漠地看着他。大厅外面有来往不绝的人们和猥屑的笑骂声。十多分钟后,那个女孩子写完了经过并交给警察,两个警察边看边点头,仿佛很满意似的。
“根据她写的情况,至少可以判他十五天的拘留及三千元的罚款。”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另一个警察也点点头,那两个旅店人员以及那个女的也露出一丝微笑。唯有他一个人端坐着。
“情况很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看一下,若无异议就和我们走。”
他若无其事地把她的笔录接过来——
“今晚快一点时,我们在门口一边打麻将,一边接客。突然进来一个打扮整齐、相貌堂堂的衣冠禽兽。我上前问他是住店还是办事。他说住店。我问他住单人间,还是双人间。他问了问价格,我给他讲了。便按他的要求去双人间,结果双人间里有一个人睡觉,他便提出去单人间。我同意了。我以为他嫌那个人打呼噜,没想到他动机不纯,是迷上我的美色了。真是人民教师中的败类啊!一个大流氓头子。我想他是一个人民教师便想带他到房子去,不想我一开门,他就抱住我,问我干不干那事。我一边挣扎,一边问什么事。他色眯眯地爬山上我的耳朵说:‘你不会吗?我教你,可好玩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摸我的下面。我骂道:‘你是教什么的老师,无耻!’他反而笑嘻嘻地说:‘玩玩儿吗。’我便哭了。多亏我哥哥看见了,救了我,否则,不知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