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双咬牙隐忍心痛,他又何资格怪沈沅如此待他,他只能尽力地弥补,求得原谅,倘若掏心挖肝能换来对方一丝谅解,他也在所不惜。
他想牵起沈沅的手带她离开,却被她躲过,疏离的神色落在他的眼中,他如处冰窖。
双方陷入僵持,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未到,语先出:“呦,夫君带新人进门怎么不先领给我这个大房看,自己倒是先藏起来了,难不成怕我掉醋缸不成。“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也踏进门槛,柳夫人见着眼前一幕甚是不解,但很快有了解读。她将雁双当成了送沈沅进门的仆人,讥讽道:“这人都送过来了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还有什么事要嘱咐给她?大可不必,进了我家的门便是我家的人,以后好生伺候我,再给我柳家添丁便是个好奴婢。”
这话说是给雁双听的,其实是在敲打沈沅和柳絮。
柳絮一个劲叫柳夫人别说了,柳夫人却觉得柳絮是在偏袒沈沅,更加恼火,张口就要骂出来。
雁双沉声道:“这就是你要嫁的人,这就是你想留下的柳家?”
沈沅心如死灰,嫁人做妾和嫁给雁双都未必是好结局,她咬紧嘴唇,沉声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有几个要求,你要是答应并发誓不违背我便答应。”
“你说。”雁双想只要不让他当场自绝,无论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沈沅道:“第一,我只跟你走,但不要名分。”
“第二,我跟你走之后,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不可以碰我。”
“第三,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别的女人,必须让我走。你发誓,如果做不到,就自绝于天下,不得好死。”
听沈沅说完,柳夫人像是明白了一二,感情这人不是送沈沅来的,而是要带她走的情郎,方才她没仔细想,如今看来地上那几张银票全是这位看着富裕的俊郎君给的。
柳夫人不禁想,也不知这男人做了什么大错特错的坏事,竟让这女子说出这三条来,只怕这三条是个男人就不答应。
谁知,雁双郑重道:“我答应。你说的我全答应。我找你的确是想娶你,可我也知你是我家、也是我的大恩人,娶你是我所愿,报恩是我理所应当。你既然不愿要我,我又怎能强人所难。”
说罢,他苦笑一声。
沈沅轻笑,原来她于他而言,终究只是恩情为重。所以前世他迟迟不来,只是不爱她,不敢找她兑现娶她的誓言。如今听到她说不嫁给他,他竟这般如释重负。
也好,本就是如了两边的意,她浅浅一笑,目光巡视过柳夫人和柳絮,再看看雁双,朝着外面缓缓走去。
雁双跟着沈沅走过长廊,从她来的地方出去,到后门处见那里停着一匹马,刚才她没看到这匹马,想来是雁双的。
“我不想骑马,太颠了,我会觉得不舒服。”她摸摸头上的发簪,一副娇柔造作的模样。
雁双看出这是为难,只温柔道:“我去给你买辆马车,我的宅子在京城,从这里到京城要走很久。”
“好吧,只是长途跋涉,没有换洗衣物也没有能在路上吃的干粮如何是好。”沈沅觉得她再作上几次,雁双就该受不了,就会用钱摆平她让她滚远一点。
恩情嘛,还是明码标价的好。
雁双道:“我带你去买,听人说江南风景极好,我却没来过,正好看看。”
“你的确是没来过,我倒是来了很多年了。”沈沅轻笑道。
雁双微微垂头,被沈沅这句话搞得手足无措,他想解释却无从说起,最后只能沉默,默了一会说:“我会好好补偿。”
“没意思,就只会说这句话。”
沈沅说完这话便背过身去,一副不想再看见他的模样。
雁双原地站了一会,被沈沅冰冷态度刺的不敢再开口,他素有战神名号,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果断勇猛,如今却会被沈沅一个眼神逼得节节败退。
天色渐晚,雁双先将明日上路需要准备的马车、干粮一应具备,然后带着沈沅寻了一处客栈休息。
那客栈老板瞧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笑道:“赶巧了,两位客官,小店今日客满了,只剩下一房间。”
雁双下意识蹙眉,道:“打搅了,那我们换一家客栈。”
“不必换了,将就着吧。”沈沅微微侧目,上挑的眼眸含着隐隐水色,“怎么?你都要把我带进将军府了,还嫌弃我。”
雁双顿时楞了,“沅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沅却直接从掌柜手里拿了钥匙,淡道:“我今日累了,想早点休息,雁将军若是不想与我在一处,便自去寻客栈吧。”
沈沅说完便直接转身上了楼。
其实她此举也是在有意试探雁双,他知道雁双心里爱的另有其人,来接她,也不过是为了当年的恩情,怕是受不了和她独处一室,只要她再这样继续作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雁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