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音儿向来是个烂漫天然的性格,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所谓男女之防。
在她眼里,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算不是朋友,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土匪与俘虏了。
可没想到……这个李诺臣就像个处不熟的白眼狼,难道真像书上说的那样,人皇一族多出无情之人?
她抬头鼓着腮看着李诺臣。
李诺臣则黑着一张脸,气息在伍音儿体内来来去去探了个遍。
他没有任何发现。
她体内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修炼而来的仙气。
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
四下无果,他终于收了气息。
伍音儿早已任命似的任他试探,感觉他收了气息,方才松了一口气。
“你那块乳石,是谁给你的?上面的徽记又是什么?”李诺臣在她体内一无所获,便问起了乳石。
“我不想说……”
“快说!”
他手下加了几分力气,疼的她哎呦哎呦叫起来。
“我说我说!是我师父给我的,他是名修道者,徽记是他所在仙门的标记。”伍音儿吃痛,无奈含泪道出真相。
但腮帮子气的更鼓了,满眼的不服气。
李诺臣沉吟不语。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师父姓甚名谁?为何会收我这样一个对修仙毫无根骨的劣徒?我为何流落师门在外流浪?我父母何在?要不你直接摄魂取念,钻到我脑子里如何?”
伍音儿知道李诺臣没有摄魂取念这样高深的本领,只是故意负气这样说道。
李诺臣确实不会,无话可说。
“算了,不必……”
听她这样说,想来她身世凄苦,怪不得她不肯轻易透露身份。
一个没有根骨的仙门子弟,如今在东洲四处流浪,总不会是什么开心的故事。
李诺臣思及此处,对她已经全然没了怀疑,随即生出了几分歉意。
若不是这一路走来事情发展的太过诡异,他断不会非在这里逼问于她。
看着他亲手替她包扎的手臂,此时已经松了,他突然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焦虑。
“既然不必了,就请你放开我,好疼。”伍音儿见他看向自己的肩膀,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李诺臣触电一样松了手,小心翼翼的移开手臂。
“勤王殿下探也探了,这下总该信我了吧。”伍音儿揉着肩膀说。
“抱歉……”李诺臣心中有点不是滋味,道了声歉,又觉得不够,补了句:
“以后……都信你。”
伍音儿鼻子里哼了一通,给了他一个白眼,懒得理他。
转身走开,去研究起周围的小鼎来。
燕飞见两人已经分开,便又摸了回来。
他用肩膀狠狠撞了李诺臣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
李诺臣别看脸,没理他。
“人家是个姑娘!你这老光棍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不是我说,你方才那是干嘛呢你?”燕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她来历不明,我把她留在身边,自然要查个明白。燕飞,我知道你红颜知己遍天下,可我跟你不一样,她对我来说,不是女人。”李诺臣冷道,可他心中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
燕飞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你瞪着我干什么?”
李诺臣被他弄的有些烦躁,把他推到一边,向与伍音儿相反的另一个方向的小鼎走去。
“你小子说的什么鬼话?刚才在水潭边急的要死要活的不是你么?”燕飞跟上他,继续说。
“方才那是情况紧急。”李诺臣皱眉,走到一处铁器架子前,似在观察那里摆放的器具。
但其实心里一团乱麻,堵的厉害。
偏偏这额燕飞又不肯放过他,一个劲在他耳边唧唧歪歪。
“你当我眼瞎?看不出你在意她?你不出去打听我燕飞是什么人,我看人可准着呢!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燕飞道。
李诺臣心中那股莫名的焦虑更盛,不禁烦躁道:
“我在意她那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站定,看着燕飞,怒意满满。
可这模样落到燕飞眼里,只有四个字——恼羞成怒。
“哎,对嘛,你承认便好。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燕飞嘴一撇,似乎有些为难。
“有屁快放。”李诺臣催道。
“我跟你讲,还好这姑娘生性豁达,要不就你方才又是幽府又是丹田的在人家体内探来探去。换个脸皮薄的,此时早羞愤的一头撞死了。”
羞愤撞死……
李诺臣眉头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