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不大适应,隔壁空空的感觉。于是我掏出手机来想打给小雅,号码拨出去又挂断了。我想也给她来个突然袭击,学她一样。
我便坐上了到厦大学生公寓的公交车,这样我载胡里山炮台下车,沿着海边木栈道走着走着,就可以走到音乐广场,穿过马路就是小雅的家。
11月的天,多少有些凉了。一阵海风吹来,我缩了缩脖子,把小西服的纽扣扣起来。沿海公路的路灯照着海面上一浪接一浪的潮水,心头涌上莫名的感伤来。小雅和我之间,到现在为止,我却发现那到头来都是空的一场。之于黄姝,或许才是我的归途,可是那里横亘着一座大山,阶层之间的大山。
我站在小区门口,打电话给小雅,但没人接听。我望着小雅的房间,那里明明亮着灯。于是我和保安打了个招呼,说钥匙没带,大概他也记得我了,便给我开了门,让我进去了。
我轻快的跑上楼,心里想的是,小雅打开门那瞬间惊喜的表情。我按了门铃,可是半天没人应答。我使劲的按住不松手,终于门开了。
进入我眼里的不是小雅惊喜高兴得脸,而是那张我至今都记起来觉得心悸的肥大的脸,黑黑的颜色,是小陈,小雅的丈夫陈X!
我的脸上挂着的期盼的神情瞬间僵住,像是开水淋在了冰凌子上,哗哗哗地往下掉,散落一地。
小陈看见是我,似乎本来想打招呼,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傻达姆懒觉——”,满脸的愤怒,那种恨到骨髓的恨,从他眼底射向我,一拳便朝我砸来。毫无防备我的,被他这一拳扎扎实实砸在左边脸上,整个身体一阵后退,只有本能的躲避,曾经有的凶狠竟然不知道去了何处。
那时的我,肯定像极了一只野狗,蜷缩在地上,任凭他拳脚相向。我就像个皮球一样,小陈用脚踹我,疼痛却连叫出来的本能都没有了。
只听见小雅尖叫着跑出来,大声叫着,一下伏在我身上,小陈似乎停了下来。小雅哭着闹着,好像是在骂小陈。
小陈在一旁手舞足蹈大声嚷着,像是在骂小雅难听的话,回头指着我冲上来砸了我几拳。小雅像是疯了,缠住小陈,在他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小陈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有点蒙。
小雅后来告诉我,她从来不这样,小陈被她弄蒙了。当然小陈也再次怒了,使劲推开了小雅,小雅娇柔的身躯生生的从我身上翻滚过去,头撞在墙角,小雅便一动不动。我喊了几声小雅,没反应,小陈估计也吓得清醒了些,赶紧蹲下来看小雅。小雅满脸是血,眼里全是泪,没有哭声。我一看心疼得不行,我的肚子,我的腰身好疼,我侧卧着,摸着小雅的脸,喊她名字,小雅微微睁开眼,很痛苦的样子,眉头紧蹙,喉咙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陈X,你个禽兽,别打了。”
小陈上来,抓起我抚摸着小雅脸庞的手,猛地使劲甩开,指着我鼻子大声叫:“阮小雅是我陈XX的老婆,你他妈的算个屌毛啊!北方佬,你最好立马给我消失,立马消失。”
那一刻,我浑身是愤怒,被羞辱的愤怒,被暴打的愤怒,被小雅的遭遇所激发的暴怒。那些凶残似乎回到我身体里,我挣扎着站起来,大概小陈以为我是要滚蛋了,丝毫没防备,我从楼道的消防箱,抓起一只灭火器,轮起来就朝小陈脑袋砸了过去。“哐当”一声,小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我也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墙边。手里的灭火器罐子哐当一下掉在地上,顺着楼道滚了下去,一直滚到楼底。保安循声而来,发现了地上的小陈,满脸是血的小雅,还有那个仿佛要失去呼吸的靠墙而坐的我。
我听见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然后头一沉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医生告诉我:“你身上都是软组织挫伤,吃点消炎药,回去好好休息。哦,对了,派出所的警察也需要你配合调查。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个,都是脑震荡,不过还好,轻微。”说完,一声便走了。
一个小警察很快来找我,问我姓名,身份证号,年纪,工作地址……一大堆问题。然后便问了我事情经过,我一一说了出来。估计派出所民警经常处理这类大家斗殴的纠纷,便云淡风轻的说:“你们自己协商好,怎么处理先。我们尊重你们当事人的权利,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希望你们友好协商,和为贵。”
我追问这位小警察:“警官,麻烦问下,一起送来的其他两个人呢。一男一女?”
警察头也不抬的回我:“隔壁病房。”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隔壁门前。我看见小雅的额头包扎了,小陈的脑袋也被包扎了起来。一位年纪大点的民警正在和医生谈话。刚才找我问话的小警察小声在老民警耳朵旁说了几句,老民警便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了进去,小雅睁着眼睛,看见我,她眼里有了一些光亮,便又闪烁着泪花,没有说话。我想走过去抓她手,被老民警制止了,“你注意态度!现在我们初步判断,你涉嫌故意伤害致人轻伤,具体结果要等医院的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