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房门,换上拖鞋,走进厨房看了看冰箱:“恩——没菜了。得赶紧去村口小超市买一些才是。”
哎,坐一下午车也还真有点疲,身体不由自主的朝沙发粘了下去,脚伸在茶几上——真舒服。哪儿来的烟味啊?我记得昨晚吃饭的时候,抽了烟,于是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淡淡的烟味儿,没这么呛人的。垃圾桶里有几只灭掉的烟蒂,还有些水,水淋灭了烟头。我看了看是芙蓉王,对小黄习惯抽的,小陈也习惯这个牌子的香烟。
还有几团纸巾,一只皱巴巴的粉色的安全套——用过的。
我瞬间觉得很愤懑恶心,脑子里迅速涌来不好的画面。
“自己是什么,算什么?”我一边想着这问题,一遍问自己,装好自己的笔记本——那是我那时候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换上鞋子,对,钥匙放鞋柜上,我用不着再来。我无处发泄,便大力的关上了门,迅速转身按电梯,身后是门关上发出的碰撞声。
沿着小路穿过村子的北面,我把愤怒力气都用在快步疾走上,不到15分钟便到了科技中学公交站,那里有旅游2线公交车。我眼睁睁看着旅游2线亮着尾灯走了,我只有等,等下一班了。
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一阵又一阵倏地一下便晃眼而去,只剩下尾灯在夜幕来临时分耀眼的发出红光。想想最近的自己,真是可笑:“为什么要和已婚女人纠缠?为什么把一切想得这么简单?为什么……”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远远望去,旅游2线来了,黄胖胖的车身,和其他线路公交车明显有差别。我掏出两块硬币,投了进去,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响。那时候的心情,像是一块臃肿发胖的好看的面包,被捶打成纸片一样的薄,一揉就褶皱,一撕就破。心里十万个怒吼,可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来,死一样的寂静。马路边过去不到十米的海滩,我的心痛就像扔进那喧嚣的海浪里的一颗石子儿,找不到任何回应,是被吞噬在阵阵浪潮里了。
我没心情去看窗外的风景,也没心情去管他大爷大妈是否需要我爱心让座。电话响了几次,我让它叫着,没心情去管是谁打来的。
火车站,那时候正是交通高峰期。拥挤的人群,迎面而来的喧嚣,让我没有空去理会心里的憋屈苦闷。随着人流,挤上了开往吕岭路的46路车。记得几个月前,刚来厦门的时候,我也是坐的这路公交车,去后埔找了出租屋。
电话总是不停的在叫,我接了起来:“喂——”
“小熊,英国客户的事处理的怎样了?”是黄总。我有气无力地说:“黄总,我还在等那边的回话,我明天去公司,有情况给你电话。车上太吵,我先挂了”。
没等黄总继续说什么,我便挂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又响了。我直接接了起来:“小熊,你在哪儿啊,怎么不接电话……”是小雅。
“钥匙放鞋柜上了,谢谢你的出现,这么长时间的陪伴。再见。”我挂断了电话,小雅还在那头说什么,我没听清。眼里却是一眶要决堤溢出来的水。邻座的打姐,看了看我,表情异样。
电话响了,我眼里一片模糊,是小雅,我接了起来,就听见她在那头不停的说“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行吗?”我很生气愤怒大声说:“不用解释!”使劲挂断电话。
电话倔强的响着,我一遍又一遍的挂断。最后我直接关掉了手机,那一部让人看起来都觉得可笑憋屈的NOKIA5800。
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想,这个5800连同尾号44的手机号,我都不再需要了,再也不愿意看见了。我几次想扔进垃圾桶,却又想一定要还给小雅,才算是结束。可那时候的心里,决绝的想要结束一切,抹掉一切和她相关的蛛丝马迹,清理干净的像是从来就未曾出现过一样的。
可,我还想见她,不死心的,想要知道究竟地,听她亲口,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说出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了,厌恶死小陈了的?怎么会这样!
浑浑噩噩的我,不知道怎么走到小屋,打开铁门的。浑身无力的我,像是被人从腿里抽调了力气,软得快要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瘫坐在床上。
门没有关,就那样开着。灯也没开,就那样昏暗着。
我想睡过去,可是脑子里全是小雅那时可能的画面。我心里抽着疼,却忍不住想起来。我的二手摩托罗拉响了,一看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熊哥吗?我金招娣,你赶紧来小雅姐这里,出事了……越快越好!”我来不及说一句话,便从床上弹了起来,锁上门便朝楼下狂奔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快,去曾厝垵富邑天泉”
一路走走停停,我不停地催促师傅,师傅也很是无奈的说:“高峰期,哪儿都堵。我也没办法啊……”
到了小区门口,我给了车费,便冲进小区。不停地按电梯,希望电梯快点载我到达小雅的门口。气踹嘘嘘的我,看见门开着,便像箭一样射了进去。
我走到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