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宗秉文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她都得小心应对,“亲近”是要亲近的,至于怎么个亲近法那可就说不准了……
“小的时候先生屡次教导我,话不可说的太满……”
宗秉文笑得像只狐狸,微眯起眼,“说不定,哪天你就改变主意了……朝中风云瞬息万变,可是有趣得紧呢~”
“多谢宗大人提醒。”
娄穆清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宗秉文纠缠,她换了个语气道,“今日我来这儿,到底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的那些暗线我也办不成这事儿。”
状似熟识的语气,却有细微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碰撞。
“客气。”
宗秉文自然明白娄穆清话外对自己安|插线人的不满,但他却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这整个京凉他的眼线多了去,以前没有安在娄府是没兴趣,现在么……
总要掌握一些消息,才能搅动这趟浑水。
说起来,他也不是爱管别人的家事,只不过正好这个人是娄穆清罢了。适当的出手,让她看到自己的利用价值,这人自然就会靠过来的。
砒|霜裹上了蜜糖,赴死之前也是有甜头的。
“不过,你倒真是狠得下心,对自己也毫不手软。”
娄穆清一手的食指微微屈起,在桌面轻轻敲打着,眼神意味深长。
“若不是你帮忙,我就算是给自己喂下砒|霜也不能轻易求得这个结果。”
这场戏,从她提出带着娄舜华、娄舜兮去往春云观祈福便开始了,祈福是真的,可祈福之外的事却不是如此了。
本来这件事她就不打算牵扯一房,而是将两房全部拉扯进来,所以她才会一边给自己下药一边又安排了府里那出阿胶戏。
欢儿与二房交好,又在娄穆清房里做事,偏偏她带着这婢女出趟门就出了事,一起出行的又有娄舜华难免不让人怀疑。
另一头,二房送来阿胶在府上本就不是秘密,她又如何会在里面下毒。可事实上,这里面确实是有脏东西,以娄穆清对她爹的了解定然是会相信是三房想借二房的手对正房不利。
再加上阿香和阿柳的证词,宗秉文让人放在两房房内的东西,她们就是想赖也赖不掉。越是过多的解释,越是让她爹心生怀疑,如此她娄穆清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坐享其成。
“你还真是厉害,当真把阿香给找了出来,我的二妹竟然这般厌恶正房了……我这个做长姐的还真是失败啊……”
娄穆清到底是有些难过的,她上一世处处护着她们、帮着她们,死了一次清醒过来才知道原来人家并不领这个情,还处处想着要算计她。
娄舜华逼迫阿柳下毒的事是真的,不然娄穆清又如何能再利用阿香反将她一军。至于阿柳,她那个三妹从小就骄纵惯了,怎么会将从市集上买回来的丫头看在眼里?所谓玩伴,不过是她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便随意打骂。
娄穆清重活一世,虽然心中多了恨意多了狠厉,却也不是暴戾之人。从前也好,现在也罢,她对这些婢子从来都是温和客气的,虽是主子却也不去刁难她们,倒是很得婢子们的喜爱。以至于说服阿香和阿柳顺利得让她都有些怀疑,尤其是阿香,都不用她做什么事成之后的保证便哭着哀求了。
“虽说死人最安全,不过现下这个样子倒也不错。”宗秉文道,“要是真一下子把你家这两房弄死了,反而适得其反了。”
娄穆清嘴角微抽,这宗秉文和林笙怎么都是一个德行??!!
她该庆幸宗秉文还知道权衡利弊,而不是提着刀就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