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她真的是“自尽”吗?
她的狱刑也不过几年就到头了,李廷手下的刑部大牢也不会虐待她半点,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死了?
“殿下,靳易大人到了。”
童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大不小刚刚好够淳于佑听到,他将手中的毛笔搁下,又将铺了一桌面的纸张裹进折本里收好,这才唤了人进来。
靳易可谓是深得宗秉文真传,明明很正经的巫祝常服在他身上就多了几分痞气,嘴角扯得老高,举手投足间隐约有几分宗秉文的样子。
靳易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身形稍微高大了些的男子,那人穿着一身青绿,面容憨态可掬,怀里抱着个长长的纸盒子。
“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先是对淳于佑行了个礼,直起身子后靳易便指着身后那男子说道,“这是下官的随行,名字叫梁书,他呀也是这次推星阵的大功臣,下官想着方便给殿下解阵,便一同带过来了。”
“望殿下勿怪。”
“没事。”
淳于佑不甚在意地扬了扬手,“镜音司推星阵辛苦,因着本宫随口一句话便忧心多月,本宫实在是感动不已。”
“快坐下再说吧!”
“这本就是镜音司的分内之事,殿下谬赞了。”
靳易与他身后之人又是对着淳于佑行了个礼,这才在一旁坐下了。
童元早在之前就吩咐了茶水,这会儿宫人刚好送来。
刘怜从那宫女手中接过茶盘,跟在童元身后走进了屋内,她始终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慢步走着。
茶盘上放着三碗泡好的茶水,另外还有一个空着的小杯子。
童元与刘怜在厅中站定,将自己的身子正露在众人面前。
如此,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众目睽睽之下。
童元先是取了根银针,挨着在没碗茶中过了一遍,又将三碗茶水依次倒了一些在那小杯子中喝了,确认无误后才将茶水端向桌子。
“这茶本是南边来的新叶,可到今日本宫也存了些日子了,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淳于佑说这话时,童元正将靳易那杯茶递给他,不曾想这时变故陡生,刘怜不知怎么脚一软整个人便朝梁书的方向倒了下去,端着的茶盘骤然落地,滚烫的茶水也洒了梁书一身。
“废物!”
淳于佑的呵斥如雷霆一般袭来,童元和刘怜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身子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殿下恕罪!”
童元站在刘怜前面,事情发生时只瞥到个结尾,尚且不是很清楚这刘怜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不管是出于何种缘故,他作为淳于佑的贴身內侍自然得先硬着头皮扛个罪。
刘怜这会儿终是回了神,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脚上一阵麻意顿时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殿下恕罪!!!”
“二位大人恕罪!!!”
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追问缘由,只想着一个劲儿的求饶。
淳于佑没理会跪在地上的二人,他问道,“梁大人无碍吧?”
梁书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殿下,下官倒是没什么,只是……”
“只是?”
靳易正帮梁书抖落衣裳上粘粘的茶叶,他听到淳于佑的追问便接过话茬,“只是这星图未开盒便被泼了滚水,祥瑞……”
“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