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万毒谷完全不曾受阻就那样安然进入,连谷主严异都有些惊讶。
“严谷主说笑了,”陶烨笑容可掬,“广邀天下又怎会将人拒之门外呢?夕凉轩向来以礼待客。”
陶烨忙着迎客时慕玖辞正与虞姝坐在阁楼上饮茶,玉手托腮笑眯眯看着下面,仿佛期待好戏开场的孩子。
“小姐,刺杀的人确实来自万毒谷。”虞姝盯着严异,目光不善。
慕玖辞轻笑了声:“背后可还有人挑唆?”
“暂时未曾发现此番迹象。”
“三个月前便派人潜入,是早已盯上我们了。”慕玖辞眸光从严异身上挪开,望向远方,“在寒月兰之前我们从未做过与毒有关的动静,严异不可能对我们感兴趣,而且凭他也不可能察觉寒月兰现世。”
虞姝点头,以严异的本事不可能避开她的探查,那晚去摘寒月兰她没有感觉到万毒谷的气息。
“久压必反,何况心狠手辣的炼毒人。他们早就受够了江湖冷眼,只待有个机会吞噬彼此壮大自己。也正因如此,更容易让人利用他们这份急切。”慕玖辞轻轻晃着茶杯,看着一片茶叶在茶水中打转。
忽而她玉手一顿,抬眸看向下方即将离开的众人,目光落在一位身着灰袍的男子身上。
那人头戴斗笠、灰袍裹身,不与人交流,孤身只影,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修毒之人穿着各异,他的装束在一众奇异的服饰间显得甚是平常,可偏偏就是太平常了,身上没有半分毒气的味道,甚至连点内力波动都没有。
眼看人群就要离开,落在最后的灰袍人忽而抬头,阴鸷的目光落在了楼上慕玖辞所在的地方。
慕玖辞眉宇微皱,有些不愿与他对视。
斗笠下的一张脸酷似死人骸骨,五官仿佛硬凑在一起,狰狞可怖。尤其是他的眼神,空洞得仿佛刚从尸体上扣下来,却带着一股乖张的狠戾。
见惯了倾城之颜,虞姝也是眉头紧皱,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容貌。
“他身上有伤,还有很重的血腥味,门口的嗜血草都长了一尺了,看来很是垂涎他身上的味道。”慕玖辞轻轻勾唇,清脆的笑声满是单纯可爱。
是夜,月黑风高。
慕玖辞一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随意敲着琉璃瓦片,屈腿坐于高楼顶上,静眸望着茫茫夜色。
微风拂过,挑动着她脸上蓝纱,白皙皮肤时隐时现,撩人心弦。
下方夜色如黛,沉寂安静,依稀可见荧花闪烁,有些房间还点着烛。
偶尔会冒出个人影,鬼鬼祟祟探出房间,左右瞧着没人,装模作样往其他地方摸去
慕玖辞看得乐了,轻轻笑出声,撩起面纱饮酒时露出些微红颜。红唇略勾散了满天乌云,清眸微眨替了漫天星辰。
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
依旧是空荡荡的夜色,可她知道旁边坐了人。
他的身上有股静谧的清冷,仿佛孤身踏过岁月,沉默化作了疏离。
她想知道他是谁,想知道他用什么方式隐匿自身,想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他身上的孤独乘着微风落在她的心头。
倏尔,她眉头一跳,骤然回头,清冽的眸光径直落在一间房中。
那张枯尸般的脸正贴在窗子上,空洞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吓得她心脏乱跳。
慕玖辞强装镇定地收回目光,默默拍了拍胸脯,起身离开。
她刚走到京华院,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力量冲击,一道巨大的声响从她刚才坐的地方传来。
她轻轻勾唇,笑得灿烂,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推门而入。
“小姐,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浮霖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没事,有猫打架呢,睡吧!”慕玖辞莞尔勾唇,抬眸瞧了眼窗外,有些失望,那里的动静竟只有一下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