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宋知瑾安静坐在角落,熟练地装起鹌鹑。
“宋知瑾,你又干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她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又?
江明舟仔细观察着宋知瑾的神情,似乎是因为脱离了生命风险之后,她一下子放松下来,此刻脸上的疑惑也不似作伪。
“金鳞卫是圣人的贴身护卫,只听她命令。”
宋知瑾默默听着江明舟说话,心中不停思索。
金鳞卫既然有如此地位,那由金鳞卫的首领亲自来接的人,想必对圣人来说,定然是不一般。
“你应当知道齐阳书院吧?”
宋知瑾点头,但凡家中有人教导或上过私塾,都多少听人提过。
齐阳书院,如今天下五大书院之一,位于元洲,因坐落于齐山之阳而得名,当朝朝堂上出身齐阳书院的学子亦是不少。
二十年前,齐阳书院还没有如今这样能与四大书院齐名。
但约莫十多年前,书院中诸多学生在那一年科举中名列前茅,均称其师从一位渡舟先生,此后,齐阳书院与渡舟先生名声渐响。
“坊间有传闻,圣人幼时曾被寄养在元洲。而那位渡舟先生,真名原叫裴禹。”
也就是说,今天他们搭救的这位裴公,大概就是那位让齐阳书院名扬天下的渡舟先生,且与女帝关系匪浅。
“居然还有这种联系!”宋知瑾惊讶道。
“你不知道?”江明舟心中怀疑,面上却不显,“那你今日为何舍命救他?”
“我心善。”宋知瑾面不改色地答道。
其实倒也不是很想舍命,一开始只是发现了车夫有问题,想找办法解决,谁知道车夫竟是个头狼,一呼百应,喊出了一大堆蒙面人,老先生年纪大了不好跑,她一个瘸子也不好跑,只好许愿江明舟良心发现。
不过,良心发现倒也没发现多少,毕竟恶霸还是恶霸,自己还要做六个月的走狗。
思及此处,她不禁感叹,自己真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可怜女子。
*
一路晃悠悠回到长安城,马车走到了宋府门前。
下车前,宋知瑾本想问问江明舟这六个月的走狗怎么当,却发现他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便站起身来,打算先行下车,回头有机会再问。
“怎么?忘记答应我的六个月了?宋知瑾,易反易复小人心。”
谁易反易覆,谁是小人?不是不学无术吗?骂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宋知瑾哈哈两声,又坐了下来,微笑道:“怎么会忘呢?有什么吩咐您说?”
见她一脸强颜欢笑的样子,江明舟心中舒坦许多,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
“没事了,你回去吧,有事会找人通知你。”
宋知瑾双拳攥紧,下车前为了泄愤还悄悄踢了一脚江明舟的车门,却把自己的脚踢疼了,倒下一口冷气下车之后,甚至听见了江明舟大声嘲笑。
这人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上辈子被小人气死,说好了这辈子不生气,但一碰见他立马就破功,这段时间处事的耐心像是被狗啃了一样。
不过不要紧,宋知瑾重振旗鼓。
当六个月的走狗换她一条命,理论上她稳赚。
*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天色在半明半暗之间,月亮悄然挂在柳梢之上。
宋府中,花园内,府中众人显然是已经用完了晚饭,在院中聊天散步。
“四妹回来得可真够晚的。”宋如烟的声音传来,语气酸溜溜的。
“嗯。”
宋知瑾现在很饿,脚也很痛,她不想应付这些人。
“四妹,今日我们回来时,等了许久都不见你,猜想你许是同锦绣坊霓裳娘子一道回来了。”大姐宋薇玉说道。
“哦。”
“四妹是怎么与霓裳娘子认识的啊?给我们说说吧?”这次开口的是宋婉月,她似是一直在等着问这句的机会。
她这三位姐姐一人一句,似是要在花园中将她盘问清楚。
“不熟。”
句句有回应,问问都敷衍。
宋知瑾飞快告辞,然后不顾打算拦她的宋家姐妹,在云灵的搀扶下,逃也似地跑回自己的院子。
你们好奇吧,我赶着回去吃饭。
*
连着休息了几天,宋知瑾脚上的扭伤也好了。
这几天她这破落的小院真是热闹纷呈,宋婉月来得最勤,一副想和她姐妹情深的样子,看着就让宋知瑾头疼。
玉如意和她拱火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天呢,她这嫡姐是真把她当傻子吗?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宋知瑾发觉,她这猜测还真有可能。
因为每次宋婉月都想和她打听李霓裳的事情,却每次都被宋知瑾糊弄过去,但宋婉月似乎完全没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