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与长乐公主正面相争的傅伊会主动挑事,原来是那时因为傅家与陈家暗中联合,想必傅伊与那个陈凡的婚事也参杂其中。
至于违抗圣命,残害忠良,一个先帝在时就担任御史大夫的人,还有一个国子监祭酒,会联合谋害什么人呢?
这么久以来,陈家在长乐和傅伊之间一直不表态度,此时偏向傅伊,想必是先触及了陈家的利益。
国子监祭酒,半路被截杀的裴老,女帝的改制。
答案已然明显了,陈家为守住陈老国子监祭酒这一职位,勾结傅家意图截杀裴老,却未料到会失败,他们之间的勾结也被女帝查出。
而女帝将裴老秘密接回,为的便是让女子入学这一改制的顺利进行,必然会在国子监中为裴老谋位,不料却把陈家逼急了。
此时,宋知瑾想起了上一世的改制发生在两年之后,想必是上一世裴老当真是遇害了,导致女帝改制的进程直接后延了。
所以,她那日同江明舟一起救了裴老,居然会让这样一件大事的进程得以改变。
宋知瑾心中思绪纷飞,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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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公主府门前,宋知瑾才终于平静下来。
沈宁依请她来帮忙劝一劝长乐长公主,宋知瑾左右也没什么事,便来赚个顺水人情。
两人走到公主的屋前。
此时屋子的门外,长乐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正对着屋里说话。
见到她们来了,才急急走过来行礼。
“吃过东西了吗?”沈宁依问道。
“回娘子,还未曾,水也没送进去过。”侍女神色焦急。
沈宁依眉头皱起,转头看向宋知瑾,一张小脸满是担忧。
“让侍从都退下,我试试。”
贴身婢女拎着一众侍女和小斯都退了下去,紧闭的屋门外只留下了宋知瑾和沈宁依。
宋知瑾上前拍了两下门,只说了一句:“长公主,你是陈家的弃妇吗?”
屋内隐约的啜泣声停住了,接着便听见门边物品跌落的声音。
随后,屋门被猛然打开了。
“你懂什么!我喜欢了陈凡这么多年,他哪怕最后选了别人我也认了,可他偏偏选了傅伊,还害得自己被贬出京城!”
长乐形容凌乱,头上盘发松散,珠钗都摇摇欲坠,脸上尽是未擦干净的泪痕,眼睛哭得通红,完全不似往日里明艳张扬的长乐长公主。
这人脑子现在脑子不清醒!正是好哄的时候!
自从牡丹宴结束后,宋清雨便很黏她,于是这几日她哄小孩的技巧长进不少,此时正好排上用场。
“首先不是陈凡选的傅伊,是陈家选的傅家,所以不算没选你,此外贬出京城这事他们两家自作自受,与你也没有关系。”
宋知瑾语气冷静,完全不是哄人的样子,像是只是在陈述事实,把长乐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哭了太久了,又加上连续几日没有好好吃饭,脑子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宋知瑾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宋知瑾一看她神情有些动摇,立刻乘胜追击。
“孔圣曾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见长乐并非常事,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长乐被她东一句西一句弄得更加迷糊了,脑子发懵,她只好顺着问道:“说明什么?”
“你封号长乐,而长乐并非寻常之事,即是不凡。而陈凡名中带犯,他克你,如今他离京,今后与你再无关联,你的运势马上就要好起来了,这事难道不值得庆贺一番吗?你说对不对?”
宋知瑾一副理所当然,言之凿凿的样子,直直看着长乐的眼睛。
长乐还理不清这其中诸多关系,但宋知瑾逻辑自洽,还引经据典,想来应当是有道理的。
“对,对吧?”长乐有些犹豫地顺势答道。
此时的宋知瑾一只手背在身后,使劲冲沈宁依比划手势。
沈宁依瞬间醒悟过来,立马朝院外喊道:“来人,快给小姨母摆宴。”
公主府几日来沉寂的气氛,被这一声打破,又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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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多谢你,本想着前几日你劝过她,或许能劝得动她吃点东西,没想到你如此厉害。”
沈宁依将宋知瑾送到门口,同她道谢。
“公主其实是明事理的,只是她追随陈凡的时间不短,一时想不通罢了,我不过顺水推舟。”
她话说得客气,但事实也相差无几。
听完她的话,沈宁依突然小声地俯在她耳边问了句:“你会算命吗?”
宋知瑾摇头。
“那你说的什么运势那些,都是假的了?”
“对啊,我编的。”
沈宁依沉默片刻,最终吐出了一句:“还是你高明。”
沈府的马车停止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