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婉诧异道:“那辅国公的世子爷,年过三十不说,原配夫人两年前因病去世,还留下了一双儿女,那宜成郡主嫁过去岂不是要做继母了。”
谢滢吃了一个果子,才开始讲这其中的隐情。
当初宜成郡主及笄之后,玉京城中不少勋贵,纷纷请媒人登门,欲与襄王府结亲。襄王府当时风头正盛,宜成郡主心高气傲,看中了谢珩,眼里自是瞧不上旁人,不但让下人将媒人赶出去,还说自己不嫁常人,要嫁就要嫁大祁最好的儿郎。
这话无疑是将一半的勋贵得罪了。
只是碍于皇家威严,敢怒不敢言罢了。
如今,宜成郡主在赏花宴时公开为难首辅夫人,首辅大人为妻出气,这襄王怕圣上答允下旨,便放低了姿态,赶忙让人放出消息要为小女议亲。
与襄王府门当户对的勋贵,要不是家中公子已然成亲,要不就是当初被襄王府折了脸面,如今关起门来看热闹的。
而家世略低一些的,不敢冒头去求娶,怕圣上与首辅记恨。
再低一些的,有自知之明不说,襄王与宜成郡主也瞧不上。
一时间,只有辅国公府差媒人提亲。
辅国公家是三朝重臣,现任的辅国公亦是十年前那场大战的主将之一,为大祁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与襄王府可谓是门当户对。
襄王见辅国公府诚意满满,便应下了这门婚事。宜成郡主心中虽不大情愿,但更不愿和亲远嫁,就点头答应了。
这成亲的日子便定在三日以后。
事情的隐情弄清楚以后,叶宣心情有些复杂,谢珩竟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可她却因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便误会于他,实在是不该。
温若婉也是感慨万千,“咱们这首辅大人竟这般护妻,真是让人羡慕啊。”起先,她还担心叶宣嫁到人口复杂的谢家,会受委屈,如此看来,是她多虑了。
谢滢将嘴里的糕点咽下,接着道:“三婶,你可还记得,在赏花宴上,站在宜成郡主那头的王家姑娘?”
“她又、怎的,了?”叶宣出声问道。
谢滢“噗嗤”一声笑出来,才解释道:“那王家姑娘怕我三叔找上门,对她父亲王大人坦白之后,连夜坐着马车去了法云寺,说是要修身养性两个月再回来。”
“我看是去避风头的。”温若婉说完,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
“谁说不是呢。”谢滢摇着团扇笑道。
“他,哪有,那般,残暴。”叶宣的出声辩解道。
那王家姑娘分明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谢珩虽然位高权重,但从未以权谋私,残害过无辜之人。
“吆,这就护上了。”温若婉凑近,笑眼弯弯的对着叶宣说道。
一旁的谢滢也是看着热闹。
叶宣从碟子里拿起一个果子,塞进温若婉嘴里,谢滢一愣,随后乐的弯腰直笑。
三人在茶楼里又坐了会儿子,时辰还早,便又离开茶楼去街上转了转,才各自回了府。
叶宣回到松月堂时,已是黄昏了。
得知谢珩还在书房办公,叶宣拎着买好的糕点,径直去了书房。
“谢滢那丫头,何时又缠上你了?”坐在小榻上的谢珩,看着叶宣将包裹着糕点的牛油纸打开,出声问道。
他回到府中时,便听玄墨说谢滢约了叶宣去茶楼喝茶。
她俩二人何时熟络起来了?
叶宣卖关子道:“秘密。”
谢珩嘴角一勾,伸出宽大的手,将人揽进怀里,抱坐在腿上,随后在叶宣唇上,轻啄了一口。
“女……女人家的,秘密,不能说。”叶宣出声道。
美男计,也不行。
谢珩笑了笑,腾出右手,拿起牛皮纸里的糕点,喂给叶宣,言道:“那我就不问了。”
叶宣红着耳朵咬了一口糕点,谢珩问道:“好吃吗?”
叶宣一边咀嚼着,一边点了点头。
谢珩随后将叶宣咬过的糕点放进嘴里,叶宣微微一惊,只见谢珩品味道:“确实香甜。”
叶宣娇嗔般的望了谢珩一眼,随后提起正事,“宜成,郡主,的事,我,知晓了。”
至于是何事,谢珩心中自然明白。
随即朗声道:“可怪我狠心?”
叶宣摇了摇头,出声道:“你,不是,真的,想让,宜成,郡主,去和亲。”
依着谢珩的性子,若真是做绝,大可在折子上直接写明,是提议宜成郡主去和亲。再者,宜成郡主是三日后才成婚,这三天的时间,若是圣旨下了,那婚事自然作废,可谢珩并没有动作,阻止宜成郡主嫁人。
谢珩欣然一笑,“知我者,蓁蓁也。”
宜成郡主毕竟是他恩师的外孙女,恩师与他而言,亦师亦友,看在恩师的面子上,他还不至于让宜成郡主远嫁南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