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的周琼华。
“蓁蓁,你怎的突然回来了?”周琼华看着叶宣既惊喜又意外。
突然?
“是府中,小厮,去报信,说娘,病了。”叶宣缓缓开口道。
“报信,我没让人报信啊?”周琼华说罢,随后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温若妗。
温若妗对上周琼华的视线,温声道:“没有母亲的意思,我和夫君怎会擅自派人,去魏国公府传信,让三妹担心呢。”
公爹婆母最疼爱三妹,小病小灾的,自然不愿让三妹知晓、忧心,她明白这一点,便不会多此一举的。
周琼华这便好奇了,不是她,也不是绍哥儿夫妻俩,那会是谁呢。
叶宣听罢,出声道:“娘,要不,我告知,侯爷,一声,派个,御医,过来。”御医的医术,自然要比城中坐堂的大夫高明些。
周琼华拍了拍叶宣的手背,笑着说道:“不用,风寒而已,休息两日便好,你大嫂有孝心,非要在床前照顾,也不知是谁多此一举,让你急忙忙的跑回家来。”
温若妗孝顺,这两日一直在身旁照顾着,如今,让叶宣瞧见了,才会误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呢。
“娘,说哪里,去了,尽孝,是女儿,本分。”说着,叶宣便端起了药碗。
待叶宣话落,温若妗继续道:“三妹说的是,儿媳伺候母亲,本就是应当的。”
温若妗话落,叶宣已然将一勺黑乎乎的汤药,送到周琼华嘴边。
周琼华喝下一口药,眉头未皱,这药着实苦的很。
一旁的温如妗见状,借口说檀姐儿找不到她,该哭闹了,便离开了。
叶宣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婆母定有许多体己话说,她就不杵着碍眼了。
一碗药喂完,周琼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叶宣又用银签子,扎了几个蜜枣,送到周琼华口中,去去苦味。
“蓁蓁,娘几日没见你,感觉胖了些,气色也更好了。”周琼华笑吟吟的说道。
叶宣闻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回道:“没胖,女儿,该,常回来,看看娘。”
周琼华听罢,温声道:“你的孝心娘知道,嫁了人,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不好。”
“侯爷,不会,介意的。”叶宣觉得周琼华是怕谢珩不高兴,特意解释道。
周琼华笑了笑,“你家侯爷心疼你,自然不会说什么,可谢家有三房,人多嘴杂。”谢珩有自己的公务,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叶宣,那妇人间的弯弯绕绕,男子也不好插手。
“女儿,知道了。”叶宣笑着说道。
随后,周琼华便提起了,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
一件事是快到殿试了,郑青意日日在二房里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叶绪能一举高中,一日三餐都让叶绪吃什么粽子、折桂饼、状元及第汤,就连说话也忌讳着呢。
另一件事情,便是叶容许了人家了,是易国公府的二公子赵令行。
因着叶宛与冯允成是八月底成婚,长幼有序,叶容与赵令行的婚事,便定在了八月中旬。
赵令行虽然一表人才,但却是玉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还在青楼一掷千金,叶钧与郑青意原本是都不答应的,可不知赵令行给叶容灌了什么迷魂汤,非他不嫁,还说他已经脱胎换骨了。
后来不知怎的,郑青意也松了口,认定了这个姑爷,叶钧拗不过郑青意母女,只得答应了。
叶宣听到叶容要嫁的人是赵令行时,眸中满是诧异,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像赵令行那般的纨绔公子,连推人落水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怎么可能会洗心革面。叶容心比天高,自诩聪明,竟还会相信这种鬼话。
周琼华瞧出了叶宣眼中的惊讶,并未怀疑其他,只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这般模样。
郑青意突然松了口,态度大转变,定然是易国公府给足了体面和钱财。
自蓁蓁嫁给谢珩、叶宛又许给了景阳侯府的大公子,郑青意便一直想要叶容高嫁,把蓁蓁与叶宛比下去。
这易国公府在玉京城的高门大户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家的大公子赵令循,年轻才俊,前途大好着呢。赵令行虽不袭爵,但得易国公夫人偏爱,一辈子也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叶宣并不打算将落水的真相告知母亲,一来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二来,也只会让母亲担忧。
周琼华方才喝了药,如今又与叶宣说话,费了不少精神,这药劲儿上来,倒是有些困倦了。
叶宣瞧出了母亲的眼皮好似在打架,应当是有些乏累了,便扶着母亲躺下,掖好被角后,将拔步床两侧的浅紫色帐幔放下,放轻脚步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