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个儿躲开了那只手,然后踩着凳子跳了下去。
季瑛悬在空中的手僵硬了半刻,只好自己又收了回去。
“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因是在外头,季夫人也不好责怪,最后只是多唠叨了几句。
九珠趁着季夫人不注意朝着阿姐吐了吐舌头,丹朱看了直摇头,提醒她别被发现了。
这一座不大的卐字型宅子,原本的样式约莫只有三进多。
季老爷十多年前将隔壁邻居的院子也买下来扩建之后,这才显得宽裕了些。
季家位于晋阳城南城隍庙的巷子里。
出门往左走上百多步便是城里香火鼎盛的城隍老爷家了,往右三百多步是一条清清水河,一座三丈宽的青石桥横立于上。
说实在,位置不算上佳。
但季家在此居住多年,又是自家购置的宅子并不好再搬来搬去,索性也就这么凑活着住下去了。
季老爷因着伤病,早不去卫所了。
可他今日也不在宅子里。
便寻也不见人影,偌大一个季府竟无人知晓他人在何处。
“谁都不晓得,我不过离家数日怎么这府里就剩不了个明白人了。你这做儿子的练老子去哪儿了也不知道问问吗?”
季夫人归家,见季老爷竟不在府中,不由得心中生气全洒在了季家老大身上。
季瑢心中也十分委屈。
他的确是不知道父亲去哪里了。
“父亲他一向如此,我一问他还要打我呢。”
他委屈巴巴的模样叫人看了没有不说可怜的。
只除了季夫人。
“哼,那要你有什么用,你老子打你几下还能打死你不成,他便是打死你了,你也该问个一二三四出来呀。”
季瑢生得蠢笨,脑子也不算灵光。
可好赖还是分得清的。
他晓得这个继母一向不喜欢自己,便也不再多嘴去讨骂。
站在那里任由季夫人说个痛快。
可他越是这样,季夫人便越是讨厌他。
认定了他心中藏奸,是个满肚子坏水的东西。
九珠就更不敢说话了。
这么多天下来,季夫人对她们姐俩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对她更是亲热得不行。
她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甚至怀疑起来,这些天相处的季姨母还是不是眼前这个满身怒火的妇人了。
最后,还是从后院马房回来季瑛将自家大哥解救了出来。
那季瑢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忙不离的逃回了自己的房中向妻子诉苦。
“母亲又是何苦,大哥他怎么会知道父亲去哪儿了,父亲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哪里会和大哥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不过是气他蠢笨,自己的爹去哪儿了都不晓得问上一句,亏你父亲还这样的疼他。”
季瑛清楚,母亲这是又要怨父亲偏心了。
可他真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能久居于人下。
即便父亲不叫他去服役,他也是要去边关从戎的。
当然这些心里话是不能和母亲说的,若是讲了,母亲只怕要哭成什么样子去了。
他岔开话题,“天这样晚了,母亲难道还要去找父亲回来吗?便是不去寻,明日他自己也便回来了。”
指不定又去谁家饮酒去了。
“不如先休息吧。”
见儿子都这样说了,季夫人也只好这样认同了。
她让季瑛先回去休息,又叫人把两个姑娘的箱笼抬到自己院子旁边的那个小院儿去。
那原本是她给自己女儿留着的。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只有季瑛这一个,旁的连多怀一个都没有。
因为季老爷总待在卫所不回来,季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那小院自建好便一直空着。
“如今倒终于派上用场了。”
季夫人有些高兴,那院子是早就收拾好了的,这么多天来一直叫人勤快打扫着。
这么多天下来,季夫人也早就累得不行,便叫身边服侍的大丫鬟送两位姑娘去那边安置了。
九珠惯用的丫鬟只带了桂叶、松衣过来,丹朱也是只带了两人。
等到了院子一看才知道季府到底有多狭窄。
“还在没有多带人来,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那处小院除了正房便只有一侧的东厢房,另一边却是一堵粉墙,过去便是季夫人的正院了。
又不像莲州的屋子还有垂花楼,这么一来便有些拥挤了。
“也不长住,这小半年光桂叶和松衣服侍你也是够的了,等你成婚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