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骨头没断,也要养着好些个月了。
晋阳城城隍庙昨夜的大火不曾伤人,但倒下的木架却砸到了许多人,还有恐慌的百姓互相拥挤踩踏导致的受伤。
更有无辜的孩童在混乱中与家人走失。
听说昨夜走失的孩童不在少数。
丹朱若有所思,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家自己昨晚见过那妇人。
可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自己连那妇人的样子都未曾瞧清楚,顶多记得对方声音特别温柔。
又能有什么用呢。
丹朱放弃了这个打算。
只得把这件事默默藏在心里。
城隍庙失火的事,就像一阵风出现又消失。
季瑛自上元节后匆匆回来过一次,就赶去了卫所服役,听说领了个百户的衔。
之后除了书信回来,便几乎瞧不见他人影了。
而季老爷听说了老张酒后溺水的事便不再每日大醉了,扬言戒酒。
话虽说得漂亮,可有时还是会偷摸着喝点小酒。
丹朱的腿也渐渐在回复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有些不稳当。
若不是城隍庙每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众人几乎都要淡忘了失火之事了。
就在此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将它又唤回了季家众人的面前。
“刘参将的夫人怎么会来我家?”
季夫人这日接到拜帖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家不曾这这刘家有什么交情呀。
若真有,那季老爷又怎么会原地蹉跎那许多年,以至于一直郁郁不得志。
那送拜帖的管事笑着说不曾有错,就是季老爷家。
等那管事走后,季夫人晕晕乎乎的回了屋子,打开帖子瞧了又瞧。
确定上头的每一个墨字都没有写错。
的确是晋阳府参将刘大人的家眷送来的帖子。
要拜访的也的的确确是他们家。
“这就怪了呀。”
在晋阳,参将可算的上是个大人物了,可如今这个大人物的妻子却要来她家拜访。
季夫人不仅没有生出任何一种喜悦,或是与喜悦相关的情绪。
反倒是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惶恐。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她家并没有什么可供人觊觎的。
换句话说,要真有这么个叫人觊觎的东西在家的话,那就更叫人害怕了。
万一她们给不了或是真没这么个东西,那才真要了命了。
“姨母,您瞧瞧我今儿新绣的这条帕子,是不是有长进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如云雀般从院子里穿进屋内。
季夫人却高兴不起来。
她藏起帖子,接过九珠的绣件仔细瞧来。
针脚还是那么糟糕。
可还是得夸才行,不然怎么能有长进。
“是有点像样的了,对了,丹朱丫头的腿怎么样了,她整日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怎么能行呢。”
“阿姐的腿瞧着还是乌青乌青的,而且天一阴就喊腿疼。”
“早该好了才对,也是怪可怜的。”
季夫人心里直打鼓,寻思着什么时候把丹朱给送回去才行。
瞧这样子,相看婆家是早没戏的了。
眼瞧着年岁大了,也不能老在她家待着呀。
她琢磨着,等九珠回莲州备嫁的时候就把丹朱送回去,别再过来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她,可也实在没法子呀。
要是她再有多的一个儿子,一定叫他娶了丹朱。
可她没有呀。
“对了。”
季夫人叮嘱九珠,明日有贵客要来,少不得要打个照面,叫她底下服侍的人明日上心些。
“谁?难道是阿姐要相看的人家?”
九珠有些好奇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
“啊呀,可不敢胡说呢,怎么敢高攀人家的,不过是人家一时兴起来家里坐坐罢了,明日可不许胡说呀。”
季夫人吓坏了,这刘夫人什么脾性都不清楚怎么敢胡乱攀扯人家。
这便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们这样的人家,门不当户不对的。
家里的女孩儿送去给人家作妾室都是高攀的了。
九珠被说得焉头耷脑的,连连点头。
季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好叫她明日少说话。
“对了,差点把那一个给忘了,那才真真是个话篓子呢。”
她说的是陈氏。
也许是那在赵姑祠求来的签文真的有用吧。
陈氏前几日诊出了喜脉。
这对季家来说是件大大的喜事。
他家已有好多年不曾添丁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