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雪下得很大,路锦眠又去宫中面见王后。
自从茜柳答应与佟律闻成婚,王后的心情好了许多,人看着也没有那么憔悴了。
当日佟律闻得知王后逼着茜柳嫁给他,立即就赶过来向茜柳道歉,还说他会去说服母后收回成命。
反倒是茜柳面色平静地拒绝了他。
佟律闻不愿意勉强茜柳,但是茜柳这些天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和佟律闻说话时笑容甚至变得更多了。
佟律闻琢磨不出茜柳是什么想法,又拗不过王后,只能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路锦眠是局外人,不好插手茜柳和佟律闻感情的事情,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不过路锦眠暗自观察茜柳,觉得茜柳似乎确实和佟律闻在一起很开心,这几日茜柳几乎每日都去佟律闻府上和佟律闻见面,每次回来都笑容满面的,看不出一丝一毫难过。
王后依旧卧病在床,不过见到路锦眠之后,也会坐起身和路锦眠说话,似是身体状况有所好转。
王后把路锦眠叫到她床边,笑问:“闻儿的婚事如何了?”
路锦眠知道王后问的是两位新人的婚服。
路锦眠已经按照现代西式婚礼的样式为佟律闻和茜柳设计了西服和婚纱,王后看了很满意。
随后王后又问到了她自己的那套入殓的衣服。
路锦眠也把自己画的图纸给王后看了,不过路锦眠还是劝道:“这套衣服,王后可以收着,二十年后再取出来穿也不迟。”
王后淡淡地看了路锦眠一眼,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你就留在羯国吧,不要再回去了。”
路锦眠正色道:“故土难忘,故人也还在等我回去。”
王后闭上眼,又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道:“或许你可以把故人也接过来,但是故土你还是不要惦念了。”
路锦眠预感到王后即将要说的事情是大事。
果然,王后说道:“中原要变天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路锦眠心跳乱了一拍,霍然抬头:“王后真的希望看到这一切吗?”
王后语声平静:“王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王后又为何会一病不起?”
王后定定地看着路锦眠,没有再说任何话。
当日回去以后,路锦眠心中惴惴不安,很担心魏勉他们的安危。
王后肯定知道内情,羯国这是要动手了。
谁料当晚羯国王城里竟然先乱起来了。
城外传来了攻城的声音,火光冲天,硬生生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茜柳和路锦眠一起避到了佟律闻府上,佟律闻府中家将众多,还算是个安全的地方。
外面喊杀声不绝于耳,路锦眠焦虑地在房中来回走动。
事态紧急,佟律闻出门在外未归,外面又这么乱,路锦眠提心吊胆,生怕城门被攻破,自己命丧羯国。
天明时,外面的动静小了一些,喊杀声逐渐远去。
佟律闻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幸好佟律闻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羯国军队守住了王城,击退了敌军。
敌军不是皇帝派来的,而是羯国的邻国述国。
说起来述国的国王和羯国的国王还是远亲,他们的祖先曾经是亲兄弟。
羯国国王原本联合了述国想要一同南下进攻中原,没想到述国国王多了个心眼,假装和羯国一条心,实际上是想先把羯国灭掉。
羯国国王被反将一军,王城都差点被攻占了,哪里肯吃了这个哑巴亏,当即就和述国翻了脸,双方连续激战了十几日,各自都损耗不小。
如此一来,羯国和述国都没有能力再去侵犯中原的土地了。
路锦眠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兄弟阋墙,自古以来就是最耗费精力的事情。
古代人永远喜欢用战争和暴力展现自己的绝对实力,但是战争往往不是问题的最优解,就像羯国和述国一样,双方两败俱伤,谁也没捞到好处。
外面战乱不断,国王也没说什么时候要放路锦眠回去,茜柳和佟律闻的事情同样是一团乱麻。
其实此刻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但是路锦眠还是要为自己考虑,毕竟自己的小命现在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于是路锦眠又去见了王后。
巧的是国王竟然也在王后那里。
路锦眠避之不及,侍女已经通报了上去,路锦眠只好去见了国王和王后。
连日疲劳应对战事,国王面色疲倦。
王后的病情似乎也加重了,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再也起不了身。
路锦眠硬着头皮向国王说道:“王上,我已经把制作俚衣的技艺传授给了羯国的工匠,这些天我日日与他们交流,如今他们设计出的俚衣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