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抚着摩挲得铮亮的法器同围坐床前的子孙强调:“除了国师大人,我们大梁啊,还有其他心软的神仙看着呢。”
终归是个好结局。
但闻眠同郡主呢?
踯躅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时,眼睛红得堪比兔子,沈沉碧瞧见,险些没崩住刻意冷下的脸。
缓了缓,端坐主位的少女矜贵开口:“他是你的情郎?我赶走了他,竟叫你这般伤心?”
踯躅艰难理解完沈沉碧每个字的意思,缓缓瞪大眼睛,手摆得都快不知道放哪了。
“他不是!我没有!郡主不要胡说,我会折寿的!真的会!”
她赶紧向着背面拜了拜,嘟嘟囔囔道:“国师保佑,信口胡说,当不得真。”
沈沉碧奇道:“从前也不见你供奉他,这会倒虔诚。”
踯躅没接话,又合掌拜了两拜,这才长舒一口气,不满道:“郡主你不要乱说话,要是被耳报神听去,我可要倒大霉。”
“好好好,不乱说,我收回先前胡诌,但你要过来跪下,同我说说你和那登徒子相识这桩事。”
踯躅震惊,且不解。
沈沉碧气笑了:“你眼神都使天上去了,当我瞎呢?”
她冷哼:“小杜鹃,你知不知道你的谎言有多拙劣?”
踯躅立时露出求知的神色。
沈沉碧拿她没半点法子,葱尖般的手指往她脑门上轻轻一点:“你可从不叫我小字,上哪说漏嘴给外人听?”
“瞧着你的面子,我放过他,但你若敢暗中同他联系,我拔了你的舌头!”沈沉碧半真半假地威胁。
踯躅赶忙发誓:“我不会!一点都不会!我跟他不熟!一点都不熟!”
沈沉碧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重新捧起手炉,踯躅赶忙讨巧地过来给她捏肩,小小声道:“杏月去前院了,郡主吩咐的事应当有了进展。”
沈沉碧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萧许言动作倒快,清水县到北都再加上探听消息竟用了不足一日。”
青鸾卫出动也大抵是这个速度罢。
本以为又挖到扮猪吃老虎的高人,不料竟让她失望了。
杏月是空手回来的,也没有口信,她的眉头拧了松,松了拧,十分不安:“郡主,没有来人。”
外头天彻底黑了,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萧许言的人始终没有露面。
沈沉碧不急:“明日且看看。”
结果便是——明日没有来,后日也没有。
足足两日过去,再有两日便是萧时薇的头七,就算接差事的是个瘸腿的,爬也该爬回来了。
沈沉碧心底有些不安,但这两日日子实在安逸,层层把守的羽林军赶走没安好心的客人,她窝在院子里,看花逗鸟听踯躅和杏月轮流念话本子,外头有青鸾卫盯着,消息也半点没落下。
仿佛回到刚清洗完南郡时,舒适得难以言表。
这日晨起,她用着早膳,看青鸾卫递进来的新线报。
程沂已经去茶楼寻过线索,也命仵作验过尸了,一百二十三具焦尸,除了被萧许言带走的,一个不少全验了。
沈沉碧轻笑:“真有本事,连三品官都能验。”
但结果不尽人意,他一无所获,找不到起火点,也没发现腾挪搬运人体的痕迹。
西照茶楼建立已有百年,因常用明火煮茶,潜火的设备一应俱全,正常来说火势根本不可能这么大。
案件奇诡,程沂现在可谓是焦头烂额。
红珠说,昨夜找到茶楼戏班开台的明目,程大人拿着便宜行事的令牌连夜去了三个地方,到今早都没有回衙门。
“仵作家、西照茶楼、福全班落脚的院子。”
点燃信纸,沈沉碧若有所思。
程沂还是查到了戏班,但他后半夜去的梨园,至今未归?
福全班……一个没落的小小戏班,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左右有程沂在查,沈沉碧决定再等等。
但她没有等很久,晚膳时分,红珠匆匆而来。
揽芷院内安全,她被委派任务在外奔波,消息都是经由底下人层层递来,这几日都不曾亲自来过,眼下她风尘仆仆,面色凝重,沈沉碧赶忙搁下筷子。
红珠道:“程大人受伤了,陛下震怒,太医院已在医治,但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沈沉碧怔住,讷讷道:“果然……”
福全班落脚的便是那日青鸾卫察觉不对的院子。
虽还有盯梢,但风平浪静多时了。她觉得异样,同踯躅分析兴许有捉摸不透的阵法,刻意叮嘱手下不要靠得太近。
程沂这个倒霉蛋……
红珠又道:“陛下命人围了那个院子,如郡主所料,那里古怪得紧,进去探路的七人全都没了消息。”
沈沉碧沉默片刻,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