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白愈只好换一个新话题:“今日是与哪位姑娘出去了,可买了什么心仪的物什?”
锦秋看准情况不对,轻轻拉了拉红绫的袖子,让她支个借口好让两人把空间留给二位主子。
但红绫不为所动,甚至站得更笔直了些,仿佛在告诉她:主子谈论要事时不准交头接耳。
锦秋:……
白愈眸光一动,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低咳一声,抬了抬手,温声安排:“姑娘便先去磨药吧。”
“是。”锦秋感恩戴德地行了个礼,拽住红绫一条手臂麻利开溜,“婢子一个人力气小,红绫姐姐与我一起吧。”
还不忘把门合好。
室内重新阒静,落针可闻,陈霜凌语气黏上一丝甜蜜:“同段绪年出去的,原本是想问问她最近沈家什么情况,不过……”
她轻轻笑了声,“沈家什么情况哪儿能有先生重要,见着有贴心肝还能煮药的小姑娘,就忙着领回来带给您瞧瞧。”
白愈弯了弯眉眼,斟酌过后还是同意了。
陈霜凌忽然觉得白愈好像什么都能同意,哪怕有一天她想睡他,他可能也会犹豫一下,然后笑着点头说好。
说不定过两年他都不带犹豫的。
诚然,她没遵循过什么女德女戒,但对一个愿意无条件教授她知识的人冒出这样轻浮的想法,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另一边。
锦秋和红绫并排走着,喋喋不休:“我敢说陈姑娘和那位貌美公子绝对是一对。”
红绫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为什么?”
“风情万种美人和清冷病弱先生,还有比这个更来劲的吗?你看还有谁管自己学生喊得这样亲切?反正唐三藏可不会喊孙悟空‘阿空’。”
锦秋激动得脸上跃出红晕,“光是话本子我都能写好几部了。”
红绫沉默了,显然,她并不太想关心任何有关“话本子”的事。
先前她被迫将买回来的话本全看完了,现在半夜一睁眼,都觉得有妖精在房梁上一边爬动一边说:“丫头,你在走水。”
红绫刹住脚,拐了个弯儿,往另一条路上去:“我们不应该磨药吗?”
锦秋拉着她往另一处走:“你是怎么做到伺候人这么多年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的?药这样名贵的东西,会让我们这种新来的人去做?一个离开的借口罢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离主子们远远的,什么也别听,什么也别看。”
“更何况是。”她接着道,忽然又向红绫那儿凑近了,“公子那会儿以身边有人照顾来推脱,但在这偌大府里伺候的人却不多。也就是说,他知道陈姑娘安排我去做什么的。”
“嗯。”红绫言简意赅地回复,似乎受教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
锦秋那头了然道:“你是不是也被旁人安插在陈姑娘身边的?”
唰——
刀剑瞬间亮在她脖颈处,红绫逼得她向旁边暗处躲。
红绫从不怜香惜玉,锦秋的背撞在树干上,甚至惊扰了在枝头停伫的叶。
锦秋感受到分明的杀意,心道不好。原本她想着好歹也相处过几次,多说两句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连忙讨饶。
“沈家人知道吗?”红绫声音比平时更冷冽了。
“知道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一点儿也不机灵,一看就不是能在陈霜凌身边待久的人,胡乱猜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
锦秋噎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聊过火所以脑子打结了。她笑着,声音无意识颤抖:“因为我喜欢你。”
红绫:“?”
锦秋趁机将剑刃往旁边推了推,添油加醋:“你也喜欢我啊,要不然在我问出口的那一瞬间你就会杀了我。”
她哪儿知道会突然挨一刀。
“不……”红绫脸色比锦秋还红,重新抬起头,看锦秋在落叶中静谧姣好的容颜。她又将剑柄往下压了压,“不喜欢。”
锦秋压低声音:“诶我说,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大户人家这种情况多了去了,你不能在这地儿把我杀了,到时候陈姑娘找你算账,你也没命。”
“不……喜欢。”红绫好像话都说不清了,活像一块被施了禁咒还勉强要说话的木头。
锦秋也没听她说什么,嘴上不停:“因为喜欢你,亲近你,信任你,所以才问你,我觉得我们天生有做朋友的缘,不然其他人我可不讲这么多。”
红绫好像冷静了一点,撤回手,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锦秋拂开落在头发上的叶:……不是,你们都有把人扔半路的毛病?
“锦秋——”清越的声音乘着风穿过廊桥,她回头瞧,正见陈霜凌推开书房的门,在清秀山水中冲她招手,红衣墨发,艳丽明媚。
“奴婢在。”她遥遥应了一声。
忽然觉得其实陈霜凌也没有看上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