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游刃有余地展开扇子,挡住血珠又极快地收拢,将血压在层层扇骨中,随即向前倾身,细长的扇藏针,在敌方脖颈上滑出一道血痕。
她们互相配合,地上的尸体迅速增多。
还剩寥寥几人时,她们也确实累了,陈霜凌喘着气,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蒙面人互相比了个手势,其中一个人的手臂被陈霜凌瞬息翻飞出的扇子划断经脉,无力地垂下。
可惜为时已晚,其余人同时朝地面扔出一个球状体,大片带着刺激性气味的致幻气体弥漫在周围……
*
再睁眼,已经是昏暗的房间,陈霜凌懒洋洋打量这这个环境。
房间很大,正中间摆了一尊不知名神像。
神像巨大,闭着眼,长发铺散,被各式各样的颜料涂在身体各个部位,蓝的、绿的、红的,乱七八糟的明艳颜色构成祂的铢衣。
神像前是一个大笼子,笼里有一口大锅,似乎能吞下三四个成人,锅下的柴烧得噼啪响。
然后,是跪着的一众村民,为首的是所谓的刘婆婆,此时正喃喃念着:“娘娘保我事成……娘娘保我女儿平安归来……娘娘保我……”
陈霜凌尊重每一个人的宗教信仰,于是她醒了也没开口,伸了伸手脚,被绑着,只好把头搁在靠背上,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尊重,但一点点。
等到村民们纷纷起身,她出声道:“打扰一下。”声音在这封闭而大的屋内有隐隐约约的回音,“你们抓我,是想让我喂给这个神仙?”
刘婆婆横眉竖眼,怒斥:“什么这个神仙,要喊——娘娘!”
这会儿子她倒是没那一把老骨头的劲儿了。
许是声音太大,烛光开始摇晃,又很快稳定,他们投在墙上的影子也模糊了一瞬。
刘婆婆突然脸色大变,又忙忙跪下:“娘娘显灵了!娘娘!贱民不该在您面前大声说话,贱民知错!”
后面村民也跟着一汪汪跪下,无比虔诚:“娘娘,贱民们知错!”
啧。
陈霜凌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他们这会儿跪下的动静,烛光摇晃得比刚才大多了。
“我说。”
陈霜凌决定让他们少软下膝盖,问:“既然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吭声。
陈霜凌语气阴沉:“娘娘大概也不想要一个死都不甘心的祭品吧?这样的灵魂,太不纯净了。”
刘婆婆佝着腰,走向她面前,“你想问什么?”
“刺杀我的那批人,是你们的?怎么做到请一群身手不错的人来的?”
“是我们花很大价钱才请来的,就为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我的荣幸,各位。不过我的两位同伴呢?”
“这个你别管。”
“还有……”“你问太多了?!”有人暴躁道。
“最后一个,为什么要抓我送给娘娘?”
这次,刘婆婆迟疑了。
陈霜凌见怪不怪地用娘娘拿捏她。
“怎么?连娘娘为什么需要我这件事也不说?那你们做法还怎么成功啊?”
她问起这个,原先打算等叶岑潇能不能快步赶来援救,却不曾想听了一段故事。
“我告诉你,”刘婆婆又向她靠近,面上浮现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兴奋,“我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她会甜甜地叫我阿娘,会唱童谣。”
“嗯。”陈霜凌全身心投入似的听着。
“她还会编知了,做点心。”
“嗯。”
“她做的点心,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点心。”
“嗯。”
“她长大后啊,”刘婆婆越发兴奋,表情和陈霜凌把婆子按进火中一模一样,“她长大后一定是最得夫君喜欢的妻子。”
“嗯……?”陈霜凌声音打了个弯儿,“私以为,她或许也能成为最好的点心庖丁?”
刘婆婆没听,神色逐渐痛楚,声音也哑下去,透出沉沉的遗憾:
“后来不知从哪儿得了个怪病,没几天就下不来床。”
“请了很多大夫来看,都没用,最后,婆婆我花光近乎所有积蓄,找了位巫医。”
“巫医说,她这是中了邪,要每日早上用鞭子沾黑狗血抽到她皮开肉绽,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架一口大锅,蒸半个时辰,晚上了,求娘娘保佑,过不了七日人就能好。”
她的声音苍老缓慢,本该向她的孩子讲美好的故事。
“巫医骗你。”陈霜凌说。
“你胡说!!!”刘婆婆声音拔高了两个度,室内回荡着这三个字,久久不散,蜡烛又开始晃动,一众人再次跪下,拜这可笑的神仙。
陈霜凌静静等待过后,刘婆婆站起身:“后来,小桃还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