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哥,你可以叫罗师傅陪你去。今天要是罗师傅陪你一块儿,那恨海石肯定不会丢了!”说完就要回房。
任逍道:“湘湘,等一下。”
湘湘还是停下了脚步。
好在任逍没有继续赔罪:
“湘湘,你最近要小心。我刚才出门,路过绣坊的时候,听说一桩案子。绣坊闹妖怪了。”
湘湘讶异。
“我特意赶去绣坊问了的,我出去也不是去找恨海石,是去找你。你昨天也没跟我说你今天要去绣坊。不过要不是罗师傅,你肯定也不会去绣坊了是不是?”
“我想要学刺绣,每天跟你厮混在一起,的确是…不太好。”湘湘犹豫道。
“厮混?”任逍似乎对湘湘的用词有些哭笑不得。很快,翩翩公子脸上的温情一下子就转变成严肃:
“不过我不能再让你去绣坊了。绣坊有绣娘疯魔了。这个绣坊有古怪。”
“任大哥你说什么!”湘湘道,“古怪?发生什么了?绣娘疯魔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绣娘不见了。那个绣娘叫做,梅珊。今天坊主也被问话了。”任逍道,“目前怀疑是爱慕梅珊的人使用粗暴的手段,给疯魔的绣娘下了毒。现在绣坊的局势很紧张,你作为最后见到绣娘梅珊的人,肯定会有人希望你透露一下关于梅珊的事情。”
想起那个如花似玉却仿佛濒临凋谢的文雅绣娘,湘湘道:
“我知道的也的确不多。好吧,我也不想被打扰。在汴州,我已经见识过一回衙门的繁琐了,那我就在客栈待着吧。”
“待在客栈多无聊啊。”任逍道,“我看你也不会在客栈绣出个花样子来,不如跟我一起去找恨海石?”
“喂!可别了!”这话燃起了湘湘的怒意。
任逍道:“找恨海石,当然要拜托湘湘姑娘了。我在姑苏的朋友都很少,更别谈推心置腹了,在九黎的密林里,那盘山族的蛇妖把我们逼到穷途末路,我殊死一搏,跳入蛇口,湘湘都没有逃走,可见湘湘姑娘是个仗义的好姑娘,有湘湘姑娘配合,这样我才能安心,求湘湘姑娘帮帮我吧。”
任逍眼里似乎有一簇火光,他似乎不是举止得体的少爷了,在湘湘面前,他说话第一次有了撒娇的意味。
“好吧!”湘湘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似乎很勉强很不情愿的答应了。她心里却想着绣坊,放不下失踪的梅珊姐姐。
看着湘湘回房,任逍咳嗽起来。
“任公子,您是不是在绣坊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罗师傅连忙上前关心。
“绣坊有个姑娘疯了,自己喝下了掺着石灰粉的水,还是别人看着她亲自炮制喝下的。她嗓子因此受伤了,我好奇是不是水里下了什么致幻的草药,所以也尝了尝水。”任逍解释道,“可怜那个绣娘,掐着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现在清醒过来,却连该指认谁都不知道。”
绣坊乱作一团的时候,梅珊姑娘早已收拾好包袱,去酒楼见季少爷。
“季三少爷,”梅珊没有行礼,抱着行囊,面无表情,“您为什么又要给我惹麻烦!我都说了,我不需要您帮我教训她们!”
“她们嫉妒你,我只是想要帮你!”季三少爷眼里的晦涩随着梅珊的到来终于小三,说着他就把手搭在梅珊的手上,“你看,你的手这么冰…”
盯着季三少爷的袖口,梅珊终究还是没有甩开他的手。
季三少爷还穿着她织的那件内衫。
“季三少爷,我已经不是那个采珠的少女,你也不是那个烤着螃蟹的小男孩了。在海边言笑晏晏的日子,都回不去了。”梅珊伤感,“你的叔叔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季家一家因此得到了静贵妃的封赏,你娘摇身一变,有了诰命,而我的娘,却死在了腊月寒冬。”
“我一直想着回来找你,可是我来晚了一步!”季三少爷表情变得凶狠起来,“都怪你那舅母,居然逼着你们母女在冬天采珠补贴家用。”
“我舅母又能怎么办呢?当年舅舅和季伯父一起去参军…”梅珊想起月下那个独自缝补舅舅寿衣的残影,表情复杂起来。
“可是你活着,你还活着!是你舅舅还有你娘在冥冥之中保护着你!”季少爷手掌传来力量,“你还活着!我在姑苏见到了你!”
这手掌心的暖意却刺痛了梅珊。
“不是他们的保佑!不是!”梅珊摇头,“根本不是!”
梅珊忘不了,自己在寒冬腊月的海水中,穿着布衣等待死亡的时候,是谁出手救了她。
是那个男鲛人。
她本该冻死,他又是怎么听到她内心的祈祷,游到了她的身边,将本该与海枯石烂融为一体的她救活的?
是鲛人的鲜血吧?鲛人的血如同燃烧的火焰,重新温暖了她枯萎的身体。那个男鲛人,像修补布娃娃一样,将冻僵了的她抱在怀里,割破了手,把手贴在她的嘴边,血喂到了她的嘴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