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道,“他居然下这种手,不知道一个不察就可能死人吗?他没有常识吗?”
星河想到昨晚,即使有心宽慰孔雀,却也无话可说。她当时几近意识涣散是事实,因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美化蒋纪俞,替他开脱。
孔雀情绪激动,没注意到她的沉默。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道,“还有其他伤吗?”
“你的手——”她看向星河贴了好几个创可贴的手指,“你说你早上不小心划伤的,是不是也是昨晚弄的?”
星河僵了一下。
孔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疼又气恼,追问,“还有没有?”
星河突然有种学生时代面对班主任责问时的心虚,连声音都不自禁放低,“后背青了。”
蒋纪俞下手太狠,她的后背青了一片,整整一上午坐的笔直,都没敢靠一下椅背。
她垂着眼的眼睛看的孔雀一阵心酸。星河一直是独立的、坚强的,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仿佛无所不能。可在感情里,谁又真的能刀枪不入?她难以想象她昨晚经历了怎样的崩溃,或许更严重——崩塌。
“上药了吗?”
星河摇了摇头。
“今晚下班去我家吧,我给你上药,后背你自己也够不到。”
星河年轻,身上没什么架子和官僚感,因此和助理们的关系不错。尤其是孔雀,下班时间一到,二人和朋友没差多少。
星河有点想拒绝,“不太方便吧,你和你父母住在一起。”
“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她说完,又突然想到,“你这两天先住在我家吧,毕竟你家现在不安全,万一他又去堵你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先在酒店住几天,这几天物色一下,准备搬家。”
“老板,我就实话实说了。”孔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是本地人,家里挺大,真的不怕多一个人。而且我工作的这点工资家里也看不上,纯粹就是为了让我接触社会。我虽然是你的助理,但心里一直把你当朋友。所以你就别推脱了,就当来陪陪我吧。”
生活顺遂,家庭富足,又是独生女,哪里需要人陪?分明是她担心星河,想陪她而已。
星河犹豫了一下。她更喜欢独处,但或许她确实应该和朋友呆在一起,来避免一直一个人胡思乱想。
“那打扰了。”
*
孔雀家确实很大,而且地段繁华,每平米可能十万,或者更多。星河觉得这个问题她连了解的必要都没有,因为她大概永远也买不起这儿的房子。
“我模糊地觉得你可能不缺钱,但没想到你家有钱到了这个地步。”
星河说话的时候正趴在美容床上,脸埋在洞口里,声音瓮声瓮气。
孔雀小心翼翼地给她裸露的后背涂红花油。星河皮肤偏白,因此一大片的青紫尤为触目惊心,有几个地方已经凝成血点,差一点就破皮了。
“这个蒋纪俞,他是畜生吗,居然下这么狠的手。”孔雀看得心疼不已。哪怕她不认识星河,就算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遭受这样的暴力,也没法接受这情景——他一定把她像沙包一样反复在门上摔打。
“你有没有头疼?会不会脑震荡?”她突然担忧起来,“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应该没有,只是后背疼。”
确实很疼,星河的脸埋在洞里,疼的直咬嘴唇。
“还有手腕。”孔雀沾了点红花油,轻轻揉着星河的手腕,那里赫然有四道高高肿起的指印,可想而知蒋纪俞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星河瓮声瓮气道,“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被家暴。”
孔雀立刻说,“你放心,他会有报应的。”
星河继续瓮声瓮气,“还被自己的下属看见。”
这下孔雀哭笑不得,“喂,你现在躺在我家的床上,就不要惦记着我是你下属了吧?”
“有个有钱的下属真好。”
“刚才不是还嫌被下属看到很丢脸吗?”
“确实很丢脸。我打了那么多家暴的案子,没想到会轮到自己身上。”
“别多想,那只能说明这个社会上的暴力渣滓太多了。”
星河叹了口气。
孔雀换了个话题,“我们出去看电影?”
宅女星河不太愿意出门,哪怕这不是她的家,“你家不是有家庭影院吗,为什么还要出去看电影?”
“因为家里没有艳遇啊。”孔雀理所当然地说。
星河:“你有钱,不需要艳遇。”
“但你需要。”
星河震惊了,“你是在说你的上司穷吗?”
“求你了,忘记你是上司这一点吧,哪怕就一个晚上。”
“那你不许再说我穷。”星河难得开了个玩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