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顺着看过去,那少年叼着个馒头,正自顾自翻在拐子的包袱里找着东西。
采莲见他没有发难,放下心来的同时,眼睛盯到了干饼上。
越溪寒对她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握着干饼的手指一个交错,干饼被捏成了两半。采莲一喜,正要抓过来,后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给你的,你敢给她?”
话中尽是威胁的冷意。
采莲一顿,手收了回来。
越溪寒知道,这是个全凭喜好的主儿,也就没和他犟着。她拿过里的热水,将干饼撕碎了泡好,把刚刚摇摇晃晃去屙尿的小男孩牵过来。
问:“我喂这个,你没意见吧?”
少年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摸出药粉来自己收拾自己,也没应答。
越溪寒便小心翼翼喂着小男孩。
采莲眼巴巴看着,越溪寒悄悄给她使了个眼神,让她压下了心中的忐忑。
四人收拾妥当,便准备出发。
越溪寒知道原身身份,但她不想回京城。《鸮心鹤貌》的故事背景大周朝,对豪门贵女要求相当严格。若是回去,她心中的理想,怕是难以实现。何况原身遭拐,放在权贵圈中,已是一桩丑闻。无论她回不回去,在这些人眼里,身份已然不清白了。也怪不得原书中说,伯爵府悄悄找了几天后,对外宣称原身病故。
而她的父母,自始至终无所表示。想来也不亲近。
更重要的是,眼下,她还要先送两个孩子回家。
采莲知道自己的家乡是铃兰村,要送她回去倒还容易。可这小男孩……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情况。采莲说她被拐子带来的时候,小男孩和她就已经在了。所以采莲也不知道小男孩是从哪里带来的。
越溪寒回想了一下,当时她装晕时,那两个男人说,这孩子是有人专门定的。而订货的人,在荆州。如果去一趟荆州,也许能找到线索。
听到越溪寒说要去荆州,少年俊眉一挑,思索片刻,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越溪寒拿了点物资,见少年神色无异,便要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谁知少年把包袱全部丢给她和采莲,道:“你们俩背着,我和你们一路。”
越溪寒接过来,一脸奇怪。
少年咧嘴一笑。
“你也是被拐来的吧。你们跟着我,就不怕再遇到拐子了呗。你看,昨天晚上你睡得跟个猪一样,还是我给你守的夜。”
这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明明前半夜采莲守夜的时候,没有异动。若是她睡着时,少年出现了,采莲不吓死才怪。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这附近就这儿既能挡住夜风,又能找到物资。你明明是打着主意过来的,您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少年多少有点儿混不吝,“哎,你说对了。我还看着你睡觉,你是不是该嫁我了?”
“嫁你?”越溪寒面不改色,“小弟弟,姐姐我可比你大很多啊。”
少年作势打量了一番,看着这身形、年龄明显比自己小的丫头片子,脸不红气不喘道:“那不挺好,有个姐姐疼我。”
越溪寒:……
是什么让她觉得自己和古人比,脸皮比对方厚的。
前面两人拌着嘴,采莲跟在后面,小口小口吃着越溪寒偷偷塞给她的半边饼子。
傍晚,四人总算找到了一个小村落,宿在了一个自称孙姨的妇人家中。
孙姨是个独居的寡妇。她男人死后,就一直住在老家。她住在南方的宣阳城,多次想接她过去。但她惦念家乡,不愿离开,只在大儿子成亲和逢年过节去瞧瞧。
许是看着越溪寒四人都是小孩,心中多少有些怜悯,只收了他们饭钱,腾了个房间让他们住下了。
采莲有些怕少年,抱着小男孩躲在炕角。
越溪寒没工夫搭理他们,这个世界危机四伏,她要先勘察清楚情况。于是嘱咐了采莲几句,带着腰间藏着的两把匕首就要出房间。
她若出去,这房中就剩采莲、小男孩和少年三人。采莲害怕,把小男孩放在一旁,从床板上爬起来,准备跟出去。谁知她还未穿好鞋,少年已起身,先跟着越溪寒出去了。
见房间门随风掩上。采莲轻手轻脚过去,透过门缝确定少年走远,赶紧把门闩插上,一转身滚上了炕。
墙头,墙角,主家卧室……越溪寒都装作闲逛走走,在厨房遇到正在烧饭的孙姨,便以帮忙为由留下。
直至摆放碗筷,也没什么异状,越溪寒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转过身,看向跟了她半晌的少年。
少年一挑眉,慢悠悠坐在桌前。
越溪寒一阵无语,不过换他在这盯着,她去房间叫采莲出来吃饭。
一时无话。
谁知吃完饭回房间时,少年朝着采莲诡异一笑,吓得她僵在院子里。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