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蓝香寺,回萧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萧随尘虽然有运动,但怎么着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侧腰的伤口也没及时处理,背着沈寒月实在吃力。
看着身下的少年额角流汗,沈寒月灼烧着的嗓子,艰难吐出话来:
“要不,你把我放下吧。”
“想什么呢?可没多少时间,我还得早些回去呢。”萧随尘向上颠了颠沈寒月,咬着牙继续前行。
阮阮最多能拖到中午,可现在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到了萧府还要处理伤口,将沈寒月藏起来。
这些繁碎的事情加起来,也的是耗费时间的。
所以,萧随尘必须要在午时更早的回去。
沈寒月低垂眉眼,发丝落在萧随尘的脸颊旁。
一言不发,他究竟是谁?
“公子!”
忽得传来一声低唤。
萧随尘循声看过去,是白蔹正小跑过来。
“白蔹。”
“公子,你还好吗?”白蔹伸手将沈寒月替换到自己背上,而后注意到萧随尘侧腰的血迹,“公子,你的伤…”
“没什么大碍,勉强可以忍受糊弄。白蔹,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在府门口碰头的吗?”
“逃脱追踪之后,属下看天渐渐亮了,实在放心不下公子,这才来寻公子。”白蔹回着,顺手扶了一把萧随尘。
萧随尘站稳身形,捂着侧腰,调整了一下呼吸。
便点了点头:“先离开这里,要早些回去。”
“欸。”
有了白蔹的帮忙,他们的速度加快不少。等到萧府门口,萧随尘撕了衣服,将满是鲜血的手掌包裹住,三两下攀上了围墙。
“来,把手给我。”
上去之后的萧随尘伸出手,朝向沈寒月。
沈寒月也折腾了一晚上,体力透支,但还是软绵绵的把手递给萧随尘。
少年用了个把力气,咬着牙把他拽上墙头。
沈寒月微弱的喘着粗气,就见少年侧头对还在墙那边的手下说:“白蔹,你先在这儿守着,等我们约摸进了内院儿你再从正门进。就说我喜欢跑马,你出去寻场子去了。”
“欸,属下知道了。”白蔹心里面也有数,他们在一起走,势必惹人怀疑。
毕竟这趟来,萧随尘只带了他一个。
交代完白蔹,萧随尘打量着沈寒月,这小姑娘的身体状况现在实在差的很。
这墙头怕是跳不下去的。
心一横,萧随尘揽住沈寒月的后脑,直接跳了下去。
墙虽不高,但这么跳下去还是摔着了。
萧随尘也顾不得胳膊摔得疼不疼,搀着沈寒月就急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
幸好她记得地方,要不然撞上谁,更是麻烦。
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拐进萧家给自己安排的小院儿。
冬日里天亮得晚,但此时也大亮了。
萧随尘满身疲惫,带着沈寒月推开门。
门开时的吱嘎声,在寂静中很是骇人。
阮阮就站在屋子里,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萧随尘,一听这声音,先是浑身一抖。
紧接着迅速看过来,见是萧随尘一颗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下来。
但视线微微一挪,就看到了萧随尘搀着一个人。
这个人披着萧随尘出门穿得斗篷,露出的衣服一片血污。就在自己正看着他的时候,那人也抬头正对上她的视线。
纸透得苍白,活像没有人气儿。
阮阮不禁后退半步,这个看着不大的人,目光太冷。满是戒备,就像是将要出鞘的剑锋。
“阮阮姐…”
突然,让阮阮脱离这种被扼住喉咙压迫的是少年的软糯轻唤。
“二公子…”
阮阮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却没敢扶沈寒月,只给萧随尘搭了把手,再去关了门。
“二公子,你怎么受伤了?这,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不要,阮阮姐。”
把沈寒月扶上床,萧随尘拉住阮阮的衣袖。
“阮阮姐,昨儿夜里,蓝香寺走水。有小贼放火盗窃,我见了就去追了小半路才被划伤的。”
萧随尘柔化自己的桃花眼,扯着阮阮的衣袖,轻轻摇了摇:“这个人,被父母抛弃,逼她出家。那寺里的老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他不愿,就动辄打骂。
阮阮姐,我能保住性命也是靠他替我挡了几鞭子的。”
“可不寻大夫,您身上的伤发了炎症怎么好?”
阮阮相信萧随尘,实在是这少年一直的表现都太单纯了。
但她也担心,真要有个好歹,萧观会不会饶不了自己。
“没关系,阮阮姐。我在京都与好友跑马拉箭,也时常受伤,都是擦了药自己好的。这样,阮阮姐,你帮我找一些伤药来我自己包扎就好。我可以的!”
阮阮似乎有所动摇,这种事能自己好那当然不错,只是…
“二公子,就算您可以,但您带来的这位朋友…”
阮阮的意思很明显,萧随尘也懂得。
她刚想再临时发挥一下,就听到在床榻上,柔弱的小姑娘道:
“这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