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热闹的长街周围都是静悄悄的高墙,从刚才起静水一直在好奇询问是否走错了地方,回头看着不远处一支出墙的杏花在微风中颤抖。
唇角扯一抹微笑李灵初吩咐静水去城外的小树林等一个抱着小女孩的青年人,然后将人火速送到李家医馆。
说完后转头再次认真地嘱咐道:“你一定要亲自将他们送到,并且寸步不离守着他们直到我去找你们。”
看着马车消失在转角处,回头看向那支出墙的杏花树,表情再次柔和下来褪去全身的戾气和算计,脚尖轻点直接攀上围墙,杏花树下一位披着蓝衣外套少年正席地而坐。
身后的头发只用一根浅蓝丝带懒散挽着,面前放着一个石桌,修长的双手翻看着桌上古籍,周围没有其他人,整个院子只有他和石桌,气质和淡漠自在犹如谪仙,前世在中那样狠厉毒的情况下都能压制着自己欲望,足以见三殿下赵子清心性了得。
“姑娘要是看够了,就下来吧。”赵子清没有抬头手上再次从容翻过书页,只是语气虚浮,呼吸短促,果然是个病秧子。
高墙上坐着的李灵初也没有客气,纵身一跃便来到地面上直接俯身凑近正在看书的人。
“三殿下。”直入主题不说一丝废话,被叫到的人又翻过一页古籍像是没听见一般,她也不恼就这么俯身等着。
兴许是外在干扰,赵子清看了一会儿后便放下手中古籍抬眸对上视线,炯炯有神的双眸,与本人病恹恹苍白的脸庞很是不搭。
一缕微风吹过,头上杏花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树下二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李灵初用眼神临摹着少年眉黛如画艳丽无双的面容,世人皆说大殿下赵言枫公子世无双,如今只道一声那些人眼神不大好。
额前的碎发微微飘动,她眼神定格在对方头顶中央一瓣杏花缱绻,伸手将花瓣拿走,有意无意抚过发丝。
“花自飘零水自留,姑娘何必强求它的去留。”清冷的声音与皮相相符。
“我喜欢强求。”李灵初玩味地看着手中的花瓣理所当然回答道,堵得对方迟迟未接话,学着赵子清模样席地而坐手臂撑着石桌,眉眼含笑注视着。
半晌后,赵子清移开视线咳嗽一声无奈唤了声她的名字。
见这副模样笑意愈发深刻,如今年岁不大性子还不似前世相识时那般古板,要有趣许多:“都知道对方身份,那就不卖关子了,我助你登上皇位如何。”
杏花树下的赵子清唇角带出自嘲笑意,伸手准备拿起古籍,李灵初先一步用手臂压着,在对方墨黑眼眸中微微凑近笑得一脸无辜,见她不肯抬手拿不到古籍只好摇头作罢,慢慢起身。
“你在害怕什么吗?”
保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继续玩味地质问着,心中浮现出前世赵子清诉说的身世,母妃去世,出生落下病根,为避灾独自去到三清观对外宣称祈福,直到死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花瓶废物三殿下。
可事实呢?无人知晓。
起身看向赵子清挺立的身姿耐心继续说道:“三清观观主一月前被选中推演国运去到宫中,同样你也被接来‘软禁’在这一方天地,如今观主已死,你也甘心这样死去?”
久久的沉默后,赵子清回身表情依旧从容不迫:“甘不甘心又如何?良禽择木而栖,而我是棵枯木,是个病秧子,得过且过。”
听着这些话,低头看着手掌心中仍旧握着的那瓣杏花,抬眸浅笑盈盈走到赵子清面前:“病秧子一鸣惊人不更有成就感?”
踮起脚尖李灵初凑近对方,随即将手中花瓣重新放在赵子清的头顶原本的位置后在耳边轻柔地道:“况且本人就爱养病秧子。”
说完后拉开距离背手而立,在捕捉到赵子清的表情有些细微变化后笑意更甚,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似是要将肺给咳出来,她伸手想要帮忙拍拍后背舒缓,谁知后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想必是有其他人来了。
时机未到,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今日之事,快步重新回到那支出墙的杏花树下转身自信道:“三殿下,多保重身体,我们来日方长。”
翻身快速离开王府后再次回到热闹的大街上,此时太阳已经堪堪落下。
虽祭神节发生意外,但百姓们热闹的过节气息还是吹散春天寒意,皇城中的大街小巷都能看见庆祝的百姓和玩耍打闹手拿灯笼烟火的孩童。
走到李家医馆马车已经到了,进入医馆静水便迎上来,身后还跟着那位叫大牛的青年。
一见她大牛就直接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大牛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这正是计划的一环,理所当然接受跪拜礼后淡淡点头道:“我知道,你起来吧。”
慢慢站起身,大牛肩膀上也已经包扎好了,见一切都已妥当慢慢道:“我用你女儿的病情和将来衣食无忧的生活买你这一条命如何。”
“为姑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