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兴冲冲提着从酒店打包的两道菜进到莫如玉家时,他感觉到此时莫家的气氛显然与他的到来格格不入。
当他得知莫如春到这会还没回来,看到莫如玉那焦急的眼神时,他安慰道:“如玉姐,王姨,如山哥,如川,我这会出去找,也许如春就是去找同学或看电影去了,你们别着急了,说不上她这会正往家走呢!”
王家秀刚要说话,莫如山就冷冷地说道:“小魏,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去吧!”
魏家明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如川把门打开,就见马婶家五岁的小孙女喜喜奶声奶气地说道:“叔叔,如春姐姐让我把这个纸条交给如玉阿姨。”
说完就把一张写着字的纸递到莫如玉的手中,也不再和众人打招呼,转过身就要走,莫如玉抢上前一把拉住喜喜蹲下身问道:“喜喜,如春姐姐现在在哪里?”
喜喜歪着头看着莫如玉笑道:“阿姨,我刚才在门房里和小岁子还有多多妹妹玩词语接龙,如春姐姐进来给我们一人给了两块巧克力,她趴在门房的桌子上写了这个让我来你们家交给你。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门房?”
莫如玉一听才松开喜喜的胳膊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跑了。莫如玉忙打开折住的纸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姐,我的衣服都在我睡觉屋里的衣柜里,洗漱用品在卫生间,你帮我收在箱子里,一个半小时后我在以前小学大门拐角那个蛋糕店等你。外面冷,你穿暖和点出来。”
莫如玉知道莫如春说的那家蛋糕店,那是莫如春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最爱去的地方。
她听莫如春说过,那里有她少年时最好的记忆,也是她最能体现自己价值的场所,那些用她的能力换来的钱买的每一块蛋糕上仿佛都写着你很牛三个字。
她还听莫如春绘声绘色地给自己讲过,当她拿着钱选择蛋糕时的纠结与听到临近期限蛋糕打折时的欣喜与等待对莫如春来说都是甜蜜的人生味道,她能在很快的时间作出决断,同样的价格哪块蛋糕的面积更大,哪块蛋糕的奶油更多,她扫一眼就能准确判断出来。
莫如玉知道,每当获得蛋糕打折的消息时,莫如春都会在当晚蛋糕店快下班前去那里,当然借口就是想去接自己下晚自习,其实却是偷偷来到这家蛋糕店,卡着打折的时点来买走第二天就过期的蛋糕,然后站在蛋糕店门口用力地享用着那些央求王家秀到死都不可能买给她吃的蛋糕。
莫如春每每形容那入口蛋糕的味道时,莫如玉在莫如春每一口香甜中都隐约能感觉到那里散发的与王家秀对抗的力量。
每每这个时候,莫如玉都清楚地知道莫如春小时候之所以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获得同学们的认可,在这种认可的前提下,就能在班里找到挣钱的办法,让她离开王家秀也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蛋糕,至于那个临期味道究竟与新鲜时有多大区别已经不重要了。
莫如玉非常理解莫如春,其实她又何偿不是,但她不是莫如春,她做不到她那份坦然,也没有能力从同学那里去挣钱来换这些额外的物质和精神食粮,倒是莫如春从来不曾忘记她这个姐姐,每回都会带给她一份惊喜与温暖。
莫如玉知道莫如春那时候挣的大部分的钱都送到那家蛋糕店了,有时候帮她完成同学的作业她也会在半夜时拿出蛋糕来悄悄犒劳犒劳自己,这是她们姐妹俩的秘密,姐妹俩也只有在偷偷享用蛋糕的那个美妙时刻才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每每这时,莫如玉都会一边不安地享受着美食一边体味着妹妹对自己的那份令人动容的心思。
那种被亲情包裹被妹妹依恋的感觉令莫如玉时常产生错觉,好像这世间最美好的瞬间就是和妹妹等家人全睡了以后一起悄悄聊着天偷吃蛋糕。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在王家秀那里得不到的母爱也凝固成了姐妹间令人更加珍惜的一份情愫融化在这小小的蛋糕中供姐妹俩一起享受。
那种无拘无束又让人兴奋的感觉至今印刻在莫如玉的心头,那也是她中学时代关于家的最温暖的记忆。
此时王家秀听到莫如玉转述了莫如春的话,她简直要气疯了,这个打小就令她头疼不已的小女儿,没有大女儿听话,不但不听话,还时时制造出个事故来。
以前莫建国活着时,只在她一说如玉和如春的不是,莫建国就摞下一句以后两个姑娘的事你别管了,你也管不好,有事让她们来找我。
后来王家秀眼看着自己在两个女儿跟前的话语权越来越弱,尤其是莫如春,简直就拿她当空气。
所以莫如玉和莫如春学习生活上的事,王家秀也有意识地睁只眼闭只眼,能不管就不管,反正她们也不听她的话,而她还有两个儿子,他们才是她最值得关注的亲人。
后来莫建国去世了,莫如玉懂事地放弃上大学找了工作供养弟弟妹妹,莫如春总算是消停了几年。
上了大学后莫如春又开始作妖,一张嘴就是要挣钱,要吃好的穿好的,要过自己理想的生活,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