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伟看郭君宁脸上没有一点点高兴的意思,反而比刚才增加了更多的愁绪。
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拍了拍郭君宁的手背,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笑道:“看你,怎么又愁上了,明天不过是几个朋友来家里吃个饭,虽然是咱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请客,也没必要太紧张。倒是你明天穿哪条裙子好好想一想,等会回去我找出来给你熨烫好,明天事多,今晚能做的准备提前做好。”
郭君宁的思绪猛地被郭大伟从那门当户对里叫出来,想着家里那好几柜子衣裙,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便说道:“你帮我挑一套吧,我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出穿什么好?”
郭大伟将郭君宁衣裙从脑海中过了一遍,想了一下说道:“明天是大年初二,按规矩是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子,得穿是喜庆一点,排场一点,阔绰一点,要不娘家人该说嫁的这人不怎么样,被人笑话,女婿在娘家门里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干脆把去年我求婚时为你准备的那条大红色纱裙穿上怎么样,我觉得它穿在你身上简直太完美太有调调了。”
郭大伟说完仿佛还沉浸在去年没听到胡海天得病的消息前自己向郭君宁求婚的场景中。
郭君宁一听直摇头说道:“那件衣裳我总觉得它不吉利,好看是好看,但你忘了,那一晚我们受了多少煎熬,一想起那晚的事,我就觉得后脊梁发冷。”
郭大伟一听郭君宁不愿意穿它,本想再坚持坚持,但看到郭君宁好象不想提起那晚的事,也不想提起那条裙子。
便试探着问道:“那要么穿那身鹅黄色金丝绒套装,配上那双奶黄色皮鞋,我觉得也挺好看,头发就梳成双丸子头,既年轻又时尚,而且还是丝绒的,这个季节穿更好,那套行不行?”
郭君宁想起来郭大伟说的那身鹅黄色金丝绒套装,还是去年刚入秋,和郭大伟去杭州参加服装展销会时,在展销会上买的香港货。
那天她买了五六身衣服,好几双鞋子,其中就包括刚才郭大伟说的那身衣服和鞋子。
当时两人正处于蜜月期,为了穿那几身新买的衣服,自己在郭大伟的提议下,在杭州还多呆了一周,回来没几天郭大伟就向自己正式求婚了。
那身衣服当时穿在身上引来无数回头率,美女帅哥的组合,让自己赚足了众人羡慕的眼神。
当时的自己既得意又神采飞扬。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美丽的女人,甚至一度都认为那个最字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今天郭大伟再次提起那身衣裳,虽然那衣裳那样清晰地躺在郭君宁脑海中,当天穿着它行走在西湖边上的情景也都历历在目,但这一切却并未从她的心底勾出多少喜色来。
陪着胡海天旅游这小半年,期间发生了好多事也遇到了好多人,细说起来,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和小事情,但就是那些小人物小事情,慢慢引导着郭君宁的思想从物质层面的享受上有所转移了。
她觉得胡海天在往精神层面更深处探索着,应该也是往好的方向转变着。
自己虽然也有所转变,但步伐上却慢得多。而郭大伟则仍在原地。
此刻,郭君宁明显感觉到她和郭大伟思想高度有了错层,认知的一致性上好象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质变。
这一切变化让郭君宁有点惶恐与不安,同时又对自己被超然物外的能量吸引和链接感觉到一种少有的宁静与平和。而郭大伟对这一切润物细无声的变化并没有觉查。
郭君宁前些年跟着胡海天挣钱过日子,整天吵东吵西,防了这个防那个,确实早就厌烦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了。
此时虽然感觉到了自己和郭大伟的思想落差,但她不想也不愿意再深究,更愿意抱持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她始终认为思想上的事可大可小,何必认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获得的幸福更多。
因此,看郭大伟只要求她漂亮,并建议她明天穿那身鹅黄色金丝绒套装,便一一答应了。
两人回家进了门,郭君宁进了卫生间去洗漱,郭大伟则忙着帮她找衣服找鞋子,一边熨烫着一边隔着卫生间的门给郭君宁脑补着明天配这身衣裳的发型和妆容。
莫如春本不想参加郭君宁的家宴,昨天何玉刚的到来留下的关于两人之前的话题与未来关系走向已经够多了,今天再去还得继续。
但要不去,郭君宁肯定不答应,莫如玉也不会同意。而且既然是去吃好吃的,干嘛不去。
反正今天那个好事话多的胡海天不去,魏家明估计点个卯肯定会过来帮着照顾莫语和莫冬。
两个多事鬼都不在,要是自己也不去,到时像个电灯泡似的呆在莫如玉这里也不好,还是把这里的空间留给更需要的人。
因此,莫如春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仍穿着来时那件紫色羽绒大衣,里面穿得则是昨天那身专门为过年准备的桔粉色改良旗袍,脚上换了一双带着防水台的白色长筒靴子,脸上又精心化了个与那身旗袍相配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