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夜微启了启唇,“我自是愿意,名山胜川,人文荟萃,谁人不爱?”
“哦?”秦姝安一声质疑,向前探了一步,“三哥哥的愿意,可不是为着山川美景吧?”
秦玉夜反应过来,朝秦姝安觑了一眼。这小丫头怎知他心中所想?
他缄默了一会儿,好在慈元宫的宫女来的及时,并未让露生看出端倪。
“小娘子,太后那边已然散了,殷夫人正寻您呢。”宫女朝他三人行过礼。
露生道好,同他二人辞身。
“你去吧二娘,莫要忘了我的珠花。”秦姝安同露生摆摆手。
待露生走远,秦玉夜便弹了姝安的脑门,“怎的能唤二娘?”
秦姝安哼了一声,“我爱唤什么便唤什么,三哥哥以前可从不说我,怎的,莫不是三哥哥对二娘有私心?”
秦玉夜一时竟无言以对,拿她毫无办法。
“殿下,主上在鸣鸾殿等您。”时闻这时从狭道中行来,言罢,同秦姝安颔了颔首。
秦姝安抚着手中兔兔的白毛,看着秦玉夜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又想起那芙蓉面的二娘,唇边荡起了笑意。
“慈元宫派人来传话,说二娘要去南疆。”时闻平日是恪尽职守,秦玉夜交给他的事,他都尽心尽力,可他不解,为何此次回京,殿下突然让他紧盯着白露生的动向,若说是生了情,殿下同白家二娘以前从未见过。
“我已然知晓,淮慕池呢?”秦玉夜将手负至身后,快步朝鸣鸾殿方位走去。
“主上要历练状元郎,择日派他到南疆熟悉底下官员及回禀南疆的情况。”时闻如实回道。
一年前,他在过韶山时遭山贼暗算,冷箭折了马儿的腿,马儿受惊,竟直直朝山崖奔去,他一时失了神,身上的痛楚暂且不论,好在他福大命大,得崖底的老僧所救,可正因此,他脑海中出现了许多未曾发生过的片段。
上一世回京,他在城门上对白家二娘一见钟情,只想着将她占为己有,他手段一向残忍,杀了自己的手足登上皇位,却发现这娘子满心都是状元郎,他把状元郎杀了,愿以为这便能挽回她的心,可她直到死,都对她充满了恨意。
容他想想她对状元郎是何时生情的?大抵便是在南疆的这段日子。
他驻足在鸣鸾殿的殿门前,抬眸望了望,将近正午的日头照在殿上,映出金光,尽显恢弘。
这是个好兆头。
秦玉夜泛过一丝浅笑,一步步迈进了鸣鸾殿。
圣上身型有些发胖,坐至罗汉榻上半眯着眼睛,手执黑子看着眼前的残局,竟也瞧不出破解的方法。
近身的苏公公报了一声,圣上不紧不慢地点过头,秦玉夜便走进殿中。
圣上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来,同孤解了这局。”
秦玉夜在朝中素来以这些个技艺精通而得朝臣夸赞,众人便也当他无心朝政。
他在棋盘上落了几个白子,圣上只瞧了一会儿,便将先前的困惑一扫而去,遂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罐中,双手搭至膝头,叹道:“还是老三得孤心啊。”言罢盯着膝头好一会儿,“孤派淮慕池去南疆,你可有什么想法?”
秦玉夜闻言起身,“淮慕池知识渊博,却缺历练,南疆我是未踏足过之地,听闻是美不胜收,臣请随去,依臣这些年的游历,或能指点一二。”
圣上缓缓点头,“好,那便回去准备着,后日出发。”
“是。”秦玉夜辞身退去。
待亲眼见他走出殿外,苏公公上前替圣上换了盏碧螺春,“陛下可要派人在暗中保护殿下?”
圣上盯着苏公公换茶的动作,“罢了,他若有心参与其中,自会留意些,孤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若是这过不了,他日登基,于百姓,于社稷都无利,只能当孤的好儿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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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生回府的马车经过坍成大街,她透过窗纱往外瞧了瞧,从禁中回府理应不是走这路,前头一阵喧杂,马车因此慢了下来。
“这娘子不是毁了蔺三郎的前程吗?”
“就是啊,家宅之事把门一关,怎么说不得?”
百姓在蔺府门前围了一圈,对地上跪着的人指指点点。
从露生这个方向,恰好能见到府门前的三人,女子跪地,稍年轻的郎君一脸担忧地望着,而妇人则面色难堪。
小娘子泪如雨下,听得她口中说的是“求姑母同意我和三郎,我们是两情相悦,姑母若是不同意,我便长跪不起。”
蔺三郎上前欲扶起她,轻声试探地朝妇人唤了声母亲。
殷夫人面色骤地一沉,厉声道:“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走!”
她原想经过蔺府,顺而带露生进去瞧瞧好让两家快定下来,不曾想竟遇到这般,这下这门亲事恐要落空了。
待马车驶出了坍成大街,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