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拿开布团,不是让你在祁王府发疯的。”她话中存着冷意。
紫榕冷笑一声看着露生,觉着她同先前并非一人,先前的她唯唯诺诺,殷夫人同三娘给她什么她便要什么,原来不争不抢,只是装的,如今进了王府的门,有靠山了,便将原始那副嘴脸露出来了。
露生并未理会她,“我现下只要听你说,那□□是不是你买的,毒是不是你下的,又是不是白三娘指使你的。”
紫榕不愿正脸看她,不屑道:“随便找个人来栽赃我,即便你是王妃,也不能屈打成招啊。”
紫榕对白露湘忠心耿耿,露生早就想到从她这套不出什么话。
“据我所知,你无父无母,却有个哥哥。”露生笑容清浅。
这一笑,反而让紫榕起了寒意。
“你想对他做什么!”紫榕紧瞪露生。
她还是头一次这样唬人,她当然不会对她哥哥做什么。
见紫榕倏然紧张,她亦跟着紧张,袖缘下的双手紧攥,生怕露了馅。
“我要对他做什么,取决于你要说什么。”好在紧张不显于色,在紫榕眼里,露生依旧是存着威胁的。
紫榕又冷笑一声,“堂堂祁王妃,竟用威胁的手段。”
露生接过薏合递过来的一盏茶并未说话。
她先前在王府照顾秦玉夜时到锦云川看过些书,书里道在此番情形,这般沉默能让对方不知道你手中筹码,如此便能先灭了对方的心气。
果然,一刻钟过去,听到紫榕声如蚊蚋,“□□是我买的,毒也是我下,但此事与三娘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
“据我所知,你那哥哥好赌,如今已然还不起了,那赌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是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了吧?”露生对上紫榕的眼眸。
闻言,紫榕才闭眸垂首,眼泪直流,许是心中挣扎了许久,才道:“是,是三娘子让我去买的,娘子道剂量甚微,吃两副药便好了,我便给了崔家七娘,骗她是普通的药,晕过去了,便可嫁祸于你。”
看来唬人也不难。
露生终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记着你今日说的话,到崔府再一字不落地道出来。只要你说了,我可保你哥哥平安。”
紫榕并未说话,依旧是用手撑地痛哭不止。
待出了柴房,露生才停下步子,对薏合道:“看紧她,别让她自尽,若是不肯吃食,便想些法子,务必要撑到去崔府的那日。”
薏合应是,当露生走到廊庑下,素鸢才愤愤不平道:“夫人真要替她哥哥还赌债吗?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她可是要夫人的命啊!”
“我骗她的。”露生这时才回首,朝素鸢展了笑容。
“骗?”素鸢不解。
“她哥哥并未欠债,前些年寻她要钱,将她的月俸都要了去,他们已好些年未见,她自是不知她哥哥做了什么。”
“娘子连她的底细都探过了,当真是厉害!”素鸢还是头一次见露生这般。
若非是秦玉夜一早便告诉她,她又怎能想到如此法子。
“夫人。”
露生正欲穿过廊庑,连福的声音唤住了她。
她回首瞧,见他步履匆匆,到她跟前同她行过礼。
“白府递来的帖子,请夫人查收。”他恭敬道,从手中递过一帖红色的帖子。
帖子上用金墨写了大大的“喜”字。
“夫人才过门多久,府里的红绸都还未卸下,便又要送喜帖了,她也真是个脸皮厚的,婚宴用夫人剩下的红绸,也不知她知不知羞。”素鸢瞧见帖子白了一眼,冷哼道。
“她得偿所愿了,只要日后别再扰了祁王府的安宁,旁的都不必放在心上。”
露生并未拆开喜帖,只道了这么一句,便将喜帖递给素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