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日子,至于那些富贵么,皆是次要的。”
露生收回她想问的话,此时是当真为崔芙高兴,“你能想通便好,日子是自己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待崔芙同她道过谢,她才继续往那锦鲤池中行去。
等到了锦鲤池,才见秦玉夜站在池边,他已然换去了礼服,着的是鹅黄色鹿角龟甲纹圆领袍,头发银质发冠竖起呈马尾状,腰配革带,就着金镶玉佩和香囊,让露生不禁看得出了神。
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秦玉夜回过身来,见露生着了一件苔色的对襟衫,下身穿的是茶白的襦裙,就着淡黄色的纱制披帛,唯一不同的是,对襟衫和襦裙好似加厚了些,可穿在露生身上并显得臃肿。
“不愧是夫妇,连想法都一样。”秦玉夜笑着上前,语气略有调侃道。
他们二人皆着第一次见面时的衣裳,抛去帝后的身份,好似同最初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开春到将要入冬,短短的光景就发生了如此多事,叫露生实在感慨,这时倒是她先紧握他的手,假意嗔道:“夫君定是窥我心中所想了。”
秦玉夜最是吃她这套,面上冁笑,紧紧拥住她,又在她的面颊上亲了几下。
许久都未见他笑得如此开怀了。
她心里亦是开心的,面上的笑意掩盖不住,但还是将手抵在他胸膛前,略有些羞赧地细声道:“叫旁人看见了不好。”
毕竟今儿人多,且锦鲤池是一处极好的相聚之地,若是叫人瞧着了,那让她日后怎么面对众人。
思及此,她眸光一抬,才发现此处除了他二人,便再没有旁人了,这才想到些什么,“你是将他们都支走了?”
“若非如此,怎能同夫人享二人世界。”秦玉夜笑道。
也只有在露生跟前他才会这般,露生闻言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膛。
秦玉夜抓过她的手,将她从怀中松开,他的语气里有些酸意,“可还记得?当日你在此非要去瞧那状元郎的面容。”
露生浅浅一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同那人置气,“可我记得,当日好像是某人问我要不要去瞧一瞧。”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被她这么一说,秦玉夜便冷哼一声,缄默着携她继续往前走。
携她走过对诗的亭子,秦玉夜想到当时的场景,便不愿多停留在此处,又携她走到菡萏池旁,他才驻足。
“这儿呢?可还记得?”他侧首望着露生。
露生亦对上他的眼眸,轻轻颔首,“自然记得,夫君便是在此处,说永不负我。”
难为她还记得!看着她笑意盈盈,秦玉夜这才比方才舒心不少,那时同她托付真心,她竟全然不当回事。
可现下他又轻轻冷哼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露生仍是瞧见嘴角的笑意止不住。
她自然是记得了,便是在此处,才有了后头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若非在祁王府照顾为她而伤的他,她也不会知道他的真心是说说还是真实的,只有见到了,她才相信,也才愿将自己的真心托付于他。
最后二人往菡萏池旁的轻云阁而去,直到行至轻云阁最上层,今日那些前来赴宴的人才陆陆续续到菡萏池。
秦玉夜一早命人准备,如今案几上备满吃食,二人并排而坐,露生携着他的手倚靠在他肩头,他亦靠着她,将手覆于她的柔荑之上。
他二人将菡萏池及对岸一片景色尽收眼底,池上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你可曾后悔过嫁给我?”秦玉夜轻声问道,眼下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色,他最爱之人亦在他身侧,他觉得她此刻是爱他的,但他总有些害怕,怕她之是感激他,才装作一副将真心托付给他的模样。
“不曾。”露生丝毫没有犹豫。
无论是为了感激秦玉夜救了贺家,还是自己后来当真动了心,她都不曾后悔过。
“可自你过门以来,便时刻谨慎着,那些危险皆是由我带来的,甚至你还未过门,就被旁人陷害,你曾说你想过些不必算计的日子,我食言了。”秦玉夜垂眸,心里头有些歉意。
她既然一开始就同意,便知后头的种种,平平淡淡过日子是她所向往,但更重要的事是,夫君向着他。
“只要二人携手并进,便是最幸福的日子。”
露生轻转过手背,同秦玉夜十指相扣,二人相视一笑,再次望向远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