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子忸怩顿时烟消云散，谢嘉年无话可说，顺势落座。
谢老爷子将毛笔轻轻放下，略带惊讶地看向程臻。
他当时选程臻果然没错，这女孩子果然有震住谢嘉年的能力。
“我听说，是你救了嘉年这小子，”谢老爷子背着手，踱步到他们面前，“看不出来啊，这么瘦弱一姑娘，还有这本事。”
程臻谦虚道：“还好还好，如果不是谢少帮我挡刀，这会我可能已经躺在医院里抢救了。”
“一码归一码！”老爷子豪迈地一挥手，“你想要什么，老爷子我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吗，”程臻眼睛放光，“我想做圣菲利斯的校长这类要求也能满足我？”
程臻故意夸张语气，她可不认为谢老爷子是真心想感谢自己，毕竟如果不是她，谢嘉年也不会遇到危险。
谢嘉年是三代单传，要是因为她出了一点意外，到时候她就是众矢之的。再看今天在校长办公室那群人紧张谢嘉年时的表现，她死个八百遍都不够。
谢老爷子没想到她如此不客气，一时噎住。
“看来是有点难度啊，”程臻善解人意道，“要不然教导主任也行。”
谢老爷子笑得和蔼，“好，既然你如此热爱学校，明天我就打电话给校长，让他把下课时间延长到晚上十点。”
程臻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爷爷，爷爷好，爷爷再见。”
她礼貌地鞠了一躬，飞也似的逃出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谢老爷子和谢嘉年两人。
谢老爷子收起刚才那副慈祥的笑，将拐杖重重地往地上敲了敲，“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没必要犯两次。”
“既然您担心我重蹈覆辙，那之前就不该把她留下。”谢嘉年冷着脸反唇相讥。
“你和之前一样愚蠢，一脑门热地凑上去，人家姑娘根本不喜欢你。”
闻言，谢嘉年脸上吊儿郎当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撑着沙发站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不要你管。”
对于这个孙子，谢老爷子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两年前因为一个姑娘就要死要活，意志消沉了许久，这次遇到一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就眼巴巴地凑上去，实在是丢人。
但是同样他也狠不下心来，毕竟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
“我奉劝你一句，认清事实，及时止损。”
手搭在门把手上，谢嘉年头也没回，“当时要留下她的是您，现在劝我放手的，也是您，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说完，他拧开把手，转身离开书房。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决定，他们根本不会有这个开始，现在就算让程臻离开，又不代表能回到之前的状态。
谢嘉年的心跟缺了个大洞似的，呼呼漏风，呆愣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程臻在门口等着，眼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猜他应该是被谢老爷子给骂了一通。
他的校服还没换下，衣袖上大片的褐色血迹，谢嘉年扑过来把她护在怀里时的情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心下一动，程臻往前走两步，咳嗽两声，缓缓开口：“你知道鲨鱼吃了绿豆会变成什么吗？”
谢嘉年眼神茫然。
“会变成绿豆沙（鲨）呀。”
谢嘉年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冷笑话。
才反应过来……原来程臻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在逗他笑啊……
谢嘉年抬手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揉了揉，被程臻无情地挥手打掉：
“别摸，没洗头。”
“……”
因为谢嘉年腿脚不便，两个人乘电梯上楼，电梯门缓缓合上，陷入一片安静。
两人挨得很近，一点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大概是洗发露的香味，谢嘉年不自在地拉开了点距离。
被程臻拉着拽回来，“别乱动。”
毛茸茸的头顶擦过下颚，莫名的痒，谢嘉年一低头，瞥见她脖子上的一道猩红伤痕：
“你没事吧？”
“今天谢谢你啊。”
两个人同时开口，随及相视一笑。
程臻把谢嘉年送进房间，又问了句：“你一个人能不能行，要不要找人帮你？”
谢嘉年跟金鸡独立似的单脚杵着地面，懒散地倚在门框边，“收我钱吗？”
程臻反应了两秒，换上认真的神色：“当然，这又不算我工作时间。”
谢嘉年打量着她的神色，哂笑一声，拉开房门，又“砰”的关上。
啧啧啧，程臻和莫西吐槽道，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这点加班费都不愿意出。
片刻后，房门被偷偷拉开一点缝隙，谢嘉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喂，我还有个问题没问你。”
“你说。”
“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