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两侧，沉默地吃着早餐。
程臻一边安静地舀粥，一边给林颂言回消息。
【感谢你的早饭，饭钱多少，我转给你。】
【对了，徐宴周回来了，他现在在你家吃早饭。】
几分钟后，林颂言先是回了个好，又发了一条：
【这么客气？以后别晚上在外面淋雨乱跑就行。】
看林颂言这么不怎么意外的态度，难道他知道徐宴周回来了？
程臻放下手机，专心致志吃饭。
而对面的徐宴周显然是个大忙人，自进门来，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瞟着，捞起手机点了功放，属于中年男人的粗嗓门立刻在空荡的客厅回荡开来：
“徐宴周！你翅膀真是硬了，回国了连家都不回？”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徐宴周放荡不羁地翘起二郎腿，语气轻慢：“你让我回我就回啊，你是我谁？”
“老子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你有本事永远别回这个家。”
“家？哪个家，你跟那么多小情人都有家，我该回哪个？”
徐宴周声音平平，说出来的话却是惊天动地。
程臻惊得抬头看了眼他。
“行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有事直接联系我助理就行。”
说完，徐宴周径直掐断电话。
绝，只有一个绝字。
程臻在心底连连赞叹。
“吃瓜吃够了？”徐宴周眼带含笑看她，“劳驾，帮我个忙。”
手边的手机仍然震动个不停，程臻垂眼看去，拨电话的人换了个备注。
徐宴周将手机推至中间，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注视她：“前女友，还是前前女友，名字太多记不住。”
“电话接通，你吱个声就行。”
“吱个声？”程臻用小匙慢慢地搅着碗里的粥，“行啊，出场费结一下。”
徐宴周的指尖悬停在手机屏幕上方，凝滞几秒，倏尔慢慢笑了：“不是吧妹妹，这也要收钱？”
“我跟你熟吗？”
两人第一次见，当然不熟。
“我做这个事是不是有风险？”
答案毋庸置疑。
“那我为什么不收费？”
徐宴周连连点头，露出服气的表情，他拿起手机，“我扫你？”
眼见程臻调出收款码，徐宴周提醒了一句：“加个好友吧。”
“没必要。”程臻把手机推过去，“滴——”到账十万块。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程臻觉得这群少爷小姐的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徐宴周一边转钱一边感叹，这女生还挺避嫌。
点下接通键，一道娇滴滴的女生从对面传来：“喂，宴周，是你吗？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听说你回国啦，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
“我订了饭店，就在学校旁边你最喜欢的那家。”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连炮珠似地一句跟着一句，像是不想让对方有拒绝的间隙，让程臻一时找不到说话的空隙。
终于，得不到回应，对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带着点小心的、讨好的语气恳求道：“好吗？”
程臻在心底长叹一口气，心说这钱真不是人赚的。
她应该多要点的！
她硬着头皮开口：“萧绒小姐吗？”
对面静默几秒，反问：“你是谁？”
“我，我是……”程臻瞟了眼正看好戏的徐宴周，心一横，正襟危坐道：“我是徐宴周的助理，非常抱歉通知您，徐宴周他……”
“死了。”
“刺啦——”
程臻闭了闭眼，加快语速说道：“您有疑问可以去询问他爸，因为徐宴周刚被他爸给烦死了。”
“啪——”挂断电话。
程臻把这块烫手山芋丢回徐宴周怀里。
“你跟别人说我死了？”
程臻坐直身体，义正言辞地说：“这不好吗？直接为你永绝后患。”
徐宴周诧异地盯着她数秒，竟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林颂言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女朋友，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再一细看，他猛地一怔。
清晨的阳光为她勾了圈毛茸茸的金边，她端正乖巧地坐在饭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粥，长而密地眼睫毛轻搭，秀气中带着几分灵动。
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了就很让人生出好感的相貌。
最重要的是，从这个角度，眼前的女生竟和记忆中的温时微有几分相似。
落在程臻脸上的视线陡然锋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