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仪让书华陷入长时间沉睡,她自己踏上了寻找离开大陆的办法。
“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没有完全消失,”她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要是你当时可以冷静下来,不要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快让你休息。”
王仪说得没错,那片大陆确实没有完全消失,她利用螺舟中的检测系统看到其他地方的存在。现在的问题是,是否所有的地方都出不去。
她乔装打扮,隐姓埋名,成为一个流浪的艺人。起初,她试着在各个岸口启动日晷,但都没有反应。时间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概念,所以她并不担心没机会。不死心的她又跑遍一座座高山,终于某一天,在她返回故居所在的山洞前尝试时,她成功了。
金光包裹着她,四周景物飞速变化。她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随意确定了一个陆地方位启动日晷。
日晷将她带到了一个深山中,她很确定这座山不是那块大陆的,她已经把那个大陆的所有土地丈量了一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地形。
时值盛夏,漫山遍野的树木郁郁葱葱,她就那样站在一个无人来往的小路。
“你好,你是仙女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王仪转身望向来人,她是一个瘦高的女人,一身黑衣黑裙,连脸上都被帽子垂下的黑色面纱。她的手中,是一把精致的折扇。
王仪听出来人说的话用的是德语,于是她也用德语回答,“我只是一名过路人。”
谈话就这样展开了,她们彼此都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一些奇闻异事。
“我这里有一个故事。”王仪突然想到书华和齐玉的遭遇,她希望从一个旁人那里得到一个看法。“几百年前,一个女孩在无意间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大陆……”
那名陌生人静静地听完,不发一语。“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我以为你会觉得它是一个爱情故事。”王仪说出自己的疑惑。“这难道不算爱情吗?”
“他们之间只是互相理解的知己情。一个皇帝愿意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分享自己的权力,没有在战争结束后把能够预测未来的人打为煽动者和散播谣言者,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于此对应,我也没有听说过一个女人会愿意毫无保留帮助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它可能掺杂有感情,但绝不是爱情。爱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就算有,也只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一厢情愿和不切实际的想像罢了。”那人停下脚步,从脖子上扯掉一个价值连城的项链,“有些东西比爱情更珍贵,只是有人知道的时候已经不能回头了。”
王仪看着她面纱后的表情,她不是在简单的发泄情绪,而是在讲自己的真实感受。突然她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在旁人眼里,我拥有了一切,没人直到,我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如果可以永远和他分开,我又何苦整天四处游荡。”
王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从衣服中掏出手帕。“我没想到我的话会让你伤心,实在不好意思。”
“不,我的眼泪主要是流给死去多年的儿子。当初他的父亲和他政见不合,我又实在不愿因为他主动和他的父亲和好。最后,他死了,我的心因为他的死亡也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过是在支撑这具无多时日的残骸。”
远处传来一堆女人的呼唤声,“这个给你,”她递给王仪一个八角芒星,“这是我身上剩下的最后一个,送给你。”
王仪怔怔地接过,她的面前,那个陌生的女人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和威严,仿佛什么也不能把她打败。
“再见。”她对王仪说完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见。”王仪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启动日晷,返回故居。
寒来暑往,春去冬来,不知又几百年过去了。她现在跟随一个名叫王负的算命先生学习,即使之前已经掌握了数据库的知识,她还是觉得多实践会好一些。
那次大战后,整个大陆几百年间都没有发生战争。最近,一些国家却出现了不安定的苗头。
王仪知道万事都有轮回和结果,她打算顺其自然。只是她忽略了一件事,她的画像被喻国一位将军拿到手,恰好,他的祖辈认出了画中之人。
“她就是神人书华,传说可以呼风唤雨,扭转乾坤。如果可以找到她,统一这里指日可待。”
那位叫李正的将军看着画像,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数日后,王仪所在的院子被包围起来。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二,我把这里所有人都杀掉。”
王仪神情漠然,“我跟你走,你要保证不攻打这里。”
“可以。”李正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爽快,也直接答应了她。
大门缓缓关闭,马车从院落离去,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