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庭,宮女們趕緊把御疏影全身打扮,妥妥的送到晚宴之上。
御疏影好不容易入座後,才發現整個客席都坐滿了,連她皇帝老兒都換了兩壺酒了在等著她,她感到一陣尷尬,開了口:
「父皇,諸位,御清讓各位都久等了,不如你們趕緊吃吃喝喝,趕緊回去吧。」
她說完,從沒覺得這容納了一百多人的大殿中如此安靜,她尷尬笑笑,又想說點什麼,卻被皇帝打斷了。
「御清!」皇帝拍桌怒斥。
「是!」御疏影從自己的座位立刻站了起來。
「別仗著朕疼妳,把皇親國戚都請了來給妳祝壽,妳卻讓所有人等了妳足足一個時辰!」皇帝怒了,又不似真的怒。
他怎願意罵自己唯一的女兒呢,可她太頑皮了,平時不待在自己宮裡,他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晚是為她準備的成年壽誕,她竟如此不放在心上。
「妳!」
「公主!公主!」宮女喊道。
御疏影挨不了罵,索性直接裝病,假意昏了過去。
皇帝一瞧,急壞了,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抬腿急奔到御疏影面前,扶著他的寶貝女兒。「影兒,影兒?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御疏影瞇著雙眼,嘴邊微微吐氣。「父皇,女兒不孝,讓父皇和叔伯們久等,咳咳……,但女兒可能在外頭受了點風寒,頭好暈啊……」
皇帝見狀喊著女官來,讓她們趕緊把公主抬回玉清宮,晚宴別辦了。
玉清宮中—
躺了許久,甚至還喝了碗湯藥的御疏影在闔著眼聽完御醫向皇帝報告完一堆並不存在的病症後,皇帝總算離去了。
她睜開眼,端坐在一旁,女官端著粥水步入,見她起身了趕緊過來關心。
「公主?可好些了?」
「我好著呢?大殿那些人都走了沒?」
「啊?他們聽聞您身子不舒服,都回去了。」
「好咧!」御疏影起身,深了個懶腰。「妳下去吧。」
「公主,都大半夜的了,您不會還要出去吧?」女官想都不敢想,她服侍的這位公主,怎麼就一點兒公主樣都沒有。
「不會去太久的,明天午時回來吃飯,走啦!」御疏影笑笑,推開一旁窗戶,躍身出去。
女官一陣汗顏,把粥水放在桌上,便闔上所有門窗才離去。
郊外—
御疏影走著,感覺自己身上穿的紅粉相間層層堆疊的襦裙衣紗不好走路,她瞧著方才拿面具的攤販旁邊就是衣料舖子,便想著這樣上好的衣料,亂脫亂丟可就浪費了,於是走到了打烊了的衣料舖子前,正準備要脫衣服。
樹葉簌簌,地面波動,三人、五人、十人,來了十個。
她把手背到身後,不疾不徐的轉過身,看著十個黑面人出現在她眼前,這十個的氣息不像先前巷弄裡的幾個嘍囉。
御疏影挑釁地說:「方才耳石被震得掉了一地,現在還來,是嫌被震得還不夠過癮嗎?」
黑面人說道:「武林之中,紅綢碧刃為尊,姑娘是哪門哪派,為何今日要壞我魔道好事?」
紅綢碧刃?原來有這麼個說法啊?
「干那紅的綠的有什麼關係?本姑娘最討厭看到一群人欺負一個人了,要比劃也該堂堂正正比劃。」
「姑娘口氣倒是大得很,今日那小子偷的是我魔道寶物,仙魔武三道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姑娘為何要淌這灘渾水?」
御疏影疑惑。「那更好笑了,方才不就得知我是武林的了嗎?那現在還追過來做甚?」
黑面人大笑。「修仙之人個個詭譎,姑娘為了那傢伙挺身而出,便是與那小子一夥的。」
御疏影噗哧一笑,想著這哪來的邏輯,她不就是拔刀相助一下嗎?
難不成修仙成魔的這些人和她習到的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黑面人見御疏影笑出聲來,相視一望,拔出刀直奔她去。
她凌空,朝著撲身而來的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下自己身上的層層紗襦,甩手之間,紗襦如同利劍,將黑面人速打趴了三人,她踮腳著地,水袖之中探出紅色的綢緞。
黑面人望之色變。「妳,妳竟是……」
御疏影淺笑:「我武林中人不到生死關頭不輕易殺人,但你們幾個見我真容,的確有些麻煩,方才我戴著面具,那撥人,頂多是被我震退,可你們……」
餘下的黑面人自知不敵,正要踏出一步撤退,卻被紅綢纏住腳踝綁了回來,霎時,失去了光明。
御疏影把身上多餘的衣裙褪去,置在衣料舖子口,踏著月光揚長而去。
而不遠處,那抹白色的影子乘在劍上,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