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信一见钟情,直到遇见了他。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彼时的我十九岁,而他才八岁。他湿漉漉地坐在荷花池旁边的长石凳上,身上穿着白色的丧服,柔顺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侧脸。
似是察觉我的靠近,他转过头的瞬间,我呼吸一窒,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传到他的耳中。
与其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见色起意。
他的美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让人难以忘怀的。
便是在满春院中,将轻帐撩起的诸位达官贵人、王公子弟,也不及他的半分风姿。
他是不会踏入我的暖阁之中,我亦不愿他发现我的存在。
却不料,他朝我轻微一笑。
那一笑,就使天地失色,世间只有他一人的和颜悦色,疏离又惊艳,招得我的心脏乱跳。偏偏始作俑者浑然不知,随着穿着素稿的军队离开了。
夜晚,我点起香炉,看着燃起来一缕缕幽香,我接着朦胧,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
下面忽然传来一阵阵撞击,我控制不住发出一阵阵的轻呼。
我伏在帝王的下面,将颤抖着膝盖紧紧挨着他,生怕自己就这样被他弄下来。
我的气息与他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我的腰肢被他滚烫的双手紧紧握着,下面湿润又温暖的触感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帝王俊美无比,双眼迷离中含有欲望,忽然用力掐了我的腰肢,忽如其来的撞击感让我措手不及,差点就叫出声来。
他用力低吟一声,直到一股热流后便退了出来。
这一退出来,我就感到周遭都是冷意。
他这我旁边睡了下来,我只敢等他完全入睡,才敢蹑手蹑脚地拖着酸痛的身子,用力绞着自己的下面,因为实在是太痛了,如果流出来会更痛。我独自一人跑回偏房中,用一桶又一桶的水洗刷着自己。
在寒冬腊月中,我将自己侵泡在冰冷的水中。
我是谁?
我是柔然的七公主,代表柔然的和亲公主。
我也确实有在皇宫中生活的记忆,可那又怎么样?那高高在上的柔然统治者,只是一道令下,便将我送进了满春院。
男子的欲望让他们掐着女人的细腰,女人的喉咙也是他们眼中的一个容器,女人的曼妙与声息是对他们的激励。
而我……
我沦为满春院的阶下囚之一。
便是在皇宫时的我就懂得低眉顺目,或许是妈妈也觉得我姿色平庸,只打发我去下等暖阁来招待,又见我不耍小脾气,给的食物向来充足。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从下等暖阁升到中等暖阁,我遇到了那许久不见的父皇。
他用生疏又蹩脚的晋国话与我促膝而谈,我没有告诉他自己会柔然语,耐心地与他虚与委蛇,等待他真正想说的话。
终于,他道:“父皇希望,您能继续以我柔然七公主的身份为晋国国主的妃子”
我看了一眼楼下熙熙攘攘的大街,摇了摇手中的桂花扇,然后对上他浑浊的双眼,笑盈盈道:“既是父皇所求,儿臣遵旨”
若是我拒绝,楼下乔装的侍卫就有作用了。
精美的珠宝项链挂在我脖子上,火红的玛瑙为我头冠的点缀,穿上了便是见多识广的妈妈也惊叹的婚服,我将唇口落在了口脂,有宫人为我的额间画上三朵花瓣。
纵使我姿色平庸,也因为这场人靠衣装而感到惊为天人。
虽然丈夫在新婚之夜温柔体贴,但我知道他的心并不在我这。
我本想着就这样算了,就这样过着吧。
然而噩梦不会停止。
因为喝了一杯酒,迷迷糊糊间似乎被谁带去,天知道当我看见太子殿下躺在我身旁时是什么感受,身上的痕迹便是罪证。
他说,他在大殿中看见我的第一眼,便对我一见倾心、相见如故,纵使以下犯上也毫不在乎。
我怎么可能会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可惜他并不想着放过我,要我顺从他,否则就告诉皇帝。
他是手中得监国之权的太子,而我只是有名头一点儿的妃子,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直到我怀了孕。
皇帝以为是他的孩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却只是战战兢兢,畏惧的等待着夜间太子的到来,幸好……他没有来。
那时的我怀孕七月有余,就听说了皇帝忽然驾崩,等我再见到孩子的生父时,是在登基大典上。
他杀掉了先帝宫中的嫔妃和兄弟姐妹,就连养育他的养母都杀死了。
他阴沉着脸,手中拿着沾血的剑正散发着凛凛的寒光。他若想杀我,我又能怎么办?
他注视着我腹中的隆起,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终于见面的第一句话,他有些犹豫道:“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答,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