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下，每片叶子都神采奕奕。
蹲在殷佳有身旁的女生，用手抚看研究大豆叶脉，探一个棉绵的蠕动的东西后跳脚尖叫。
殷佳有被她吓得摔了个腚墩，起身拨拉开叶丛，逮住了那条扭来扭去的绿色大青虫。周围的女生吓得逃开老远，有几个大胆的男生围过来看。
佟雪他们班在上体育课间休，她也跑过来看。
“这虫子有点像我妈妈的绿色胸针。”佟雪说。
“挺可爱的吧。”殷佳有摸了摸扭动的虫身，“它叫豆天蛾。我奶奶老家的人还养这种虫子吃呢。”她还唱了起来，“有营养味道好，宝宝吃了哈哈笑。”
“那以后我也要吃一吃。”佟雪哈哈笑，“不知道什么味道。”
两个不怕虫子的女生，因为一个话题，成了朋友。
殷佳有第一次见到佟雪妈妈朱丽，就觉得这个阿姨白白净净身材妙条好漂亮。
朱丽阿姨，有一种好妈妈的贤良问温软气质。
因为奶奶和朱丽阿姨接送孩子，在校门口相识之后，奶奶帮着介绍，佟雪一家买了她家隔壁的房子，两家成了邻居。
佟雪，成了她一起成长的小闺蜜。
从回忆中走出来，也不顾夜深，殷佳有忍不住给佟雪打电话，对方关机，之后给她留言：
雪雪姐，你要好好的，我永远挺你。
我会为你保住社交复健团，不让那个坏女人的女儿得逞。
想了想，不能让佟雪烦心，等事情完全办成之后再告诉她。
几十秒之后，她又删除了第二条。
睡不着，她胡乱地刷视频。是一个电影桥段，人称咆哮帝的演员冲着屏幕吼：你这个强人所难的女人，真以为自己是tm什么善人！你不觉得自私吗？
殷佳有的耳膜嗡嗡疼。
同样，隔壁房间的金霄也没睡着，把那些便利贴仔细看了一遍。
第二天起来，殷佳有准备找金霄答复，结果这人比平时早去了食堂。
她预感不妙！
*
后厨的窗外，东方露出了一丝的朝霞。清晨还尚在寂静中，二楼底下的灌木丛里，有轻轻的虫鸣，咀咀哨似子的声音，校外大马路的上的洒水车，《兰花草》的音符，缓缓又远远。
殷拥军挽着袖子和面，撒一层面粉时，朝着金霄看了一眼，小伙子正在灶台前炒雪菜肉臊子，这是学生们最爱的面汤浇头。
他的动作缓慢又笨拙，上一次，他转身去内厨拿一些香菜，叫金宵往汤锅里放一半勺子盐，回来一看，金宵错放了白糖，而且不小心倒了大半罐。每一个在档口买单的同学，这一餐都尝到了“甜蜜”的滋味。
顾拥军承包了中海大学的五个窗口。暑假学生少，因此放了部分员工，暂时只开放5号窗口。
妻子米兰不太会做厨房的事，偶尔搭把手，大部分时间都是顾拥军金霄和侄女在忙。战友的儿子虽然在人多的地方容易紧张，到是十分勤快，你没有吩咐的杂活，他看到了都会去做，虽然有些笨拙。比如此刻，他拿着勺子碰撞锅底，雪菜肉臊子的鲜香弥漫。
殷拥军刚想问昨晚的事，殷佳有系着围裙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沟通，不过，还是先把侄女叫到了外面的档口。
听说金霄还没答复，殷拥军嘱咐侄女，不要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大伯，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她实在好奇。
战友老金在微信里说，儿子一说话更紧张，会严重口吃：“你别为难他。和他说话，别忘了先写在纸头上。这样他会轻松一些。”
平时顾拥军为了不为难金霄，怕他不自在，很少和他说话，或者用纸笔对话。
或者用微信。
殷佳有点点头，回到后厨，拿出纸笔，写好递到金霄的面前。
金霄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看便签。殷佳有有耐心，一直举着纸在他眼前晃。
等他把豆干和黄豆芽倒进卤汤里后，才走到一张小桌前，拿出自己带的纸笔，写了字，留在桌上。
不。
看着这个字，殷佳有倒吸一口凉气。
又吃闭门羹了。
“金霄，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不答应，这对你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金霄，霄哥，大哥，你知道这个社会会社交不会吃亏。”她急了，说出了父母常在电话里强调的那句话，虽然有时也挺困惑。
“金霄……霄……人呢？”
说了一大串话，对方早到档口间去了。
殷佳有满心失望地洗着青菜，裙兜里的手机响。
纯黑的头像跳出来。佟雪发了自拍，额头发丝有些乱，微侧的左脸，赫然印着五指红印。
殷佳有气血到涌，心口很痛，沾了一手的水给佟雪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