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催她:“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赵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清苓步入水榭,有侍女迎上来:“八姑娘安,宾客们还没过来,殿下怕您等的久了,给您备了解闷的玩意。”
低头一看,桌上摆着一柄鱼竿并一小筐鱼饵,清苓困惑:“钓鱼?”
侍女道:“这湖里养着千百条鱼儿,我们殿下说了,今日能钓到锦鲤数目最多者,重重有赏。”
清苓来劲了,一把撸起袖子:“我且看看她要赏什么好东西。”
清苓挂上鱼饵投下去,水面漾起点点涟漪。
小鱼争先恐后涌上来,清苓仔细瞧着,那群鱼荡了荡尾巴,又游走了。
起初她以为是鱼受到惊吓跑走了,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一只鱼上钩,渐渐失了兴致。
日头正好,暖洋洋地照进水榭里,清苓靠在圈椅上,眼皮略微发沉。
鱼竿尾端动了动,喜儿惊呼:“姑娘,上钩了!”
“嘘——”清苓小心翼翼提了提鱼竿,沉甸甸的,对喜儿道:“拿木桶来。”
两人心思都在鱼上,没发觉水榭里进来了一个人。
假山后面赵玹偷偷探出头,半是紧张半是兴奋,长娥和元月也探出脑袋:“殿下,我们这么安排,真的妥当吗?”
“哎呀,有什么妥不妥当的。”赵玹小声道:“有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鱼不就自己来了?”
元月喃喃:“哪是什么自己来的,分明是……”
赵玹:“你住嘴。”
“哦。”
水榭内,清苓静等着鱼咬结实了,猛地收紧鱼线,一条锦鲤破水而出。
清苓兴冲冲地想要取下鱼,不料这锦鲤欢腾,摆尾溅了清苓一脸湖水。她好容易将鱼钩摘下来,锦鲤一个打挺,从她手中滑脱出去。
砸在了别人身上。
清苓抬眸,见面前的人冷着一张脸,正好整以暇看她。
陈卓珺一身月白素面直裰,鱼沾到他衣裳,身前的水渍分外显眼。
鱼掉在他脚边甩了几下尾巴,不动弹了。
清苓没想过陈卓珺会来公主府。来就来了,还来得这么是时候,结结巴巴扯道:“你……也来钓鱼?”
陈卓珺不答话,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弯腰把脚边那条鱼捡起来。
两根手指修长,捏着鱼尾提起来,刚才还欢实的锦鲤此刻像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
清苓觉得连鱼也欺软怕硬。
陈卓珺走过去,随手将鱼丢进木桶里,对清苓道:“手帕。”
清苓愣了片刻,才晓得他要做什么,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这帕子是我刚带出来的,还未用过,你若是不介意……”
她话说到一半,手里空了,陈卓珺拿了帕子,慢条斯理擦去身上的水渍,问下人:“你不是说在此处设宴,怎么不见有人来。”
小厮心虚道:“其他宾客稍候便至,殿下知道您喜静,特意让小的带您来清净的地方候着。”
陈卓珺看了一眼清苓,有她在这,他才真是难得清净。
但几日不见,她看着比之前颓丧了些,话也难得的少,只一双杏眼在他身上流转,安安静静立在那。
她今日穿了银红的轻纱薄裙,更衬得她肌肤白白嫩嫩,还透着几分娇憨的红。
陈卓珺不经意扫见她颈上的红痕,擦水渍的不由手顿了顿,状似无意提及:“我给你的药,你没用?”
清苓一愣,旋即意识到他视线落在了何处,红着脸将衣领拉高了些,话里带着气闷:“没用。”
“送你的药膏有舒痕淡纹的奇效,你若坚持敷用,月余便可见效。”
清苓嗤道:“天下之大,治外伤的药膏多得是,为何非要用你送的那罐。”
她说完刻意别过眼不看他,想他面色定是更冷了,但话已出口,反正自己甚是解气。
园中湖水清澈,日光照在水面上,一派波光粼粼。清苓盯着湖里的鱼儿来回游了三回,才等到陈卓珺开口:“捉拿逆党那日,是我言辞欠妥,你替我挡了一剑险些重伤,我理应向你道谢赔罪。”
“道谢赔罪就不必了。”清苓见他服软,解气之余,颇有些得寸进尺,哼道:“不扰陈大人清净,告退了。”
清苓脖子一昂,端着架势往水榭外走,不料一转身,送茶水的侍女来得太急,两人险些撞在 一起。脚下地滑,清苓眼看着要后仰掉进湖里。
陈卓珺离她最近,他反应向来敏捷,伸手牢牢抓住她手臂往后一带,清苓身体轻盈,不光被拽回去,竟还趴到了陈卓珺身上。
陈卓珺后知后觉没使好力度,也被滑了一下,所幸身后就是柱子,不至于摔到地上。
于是片刻后,陈卓珺背后紧贴着柱子,清苓紧贴着他。
假山后面,赵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