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又是谁?”叶小七问凌云度。
“就是那个皇榜上的虬髯大汉。”凌云度摇着折扇回答。
“虬髯大汉是谁?”
“赤霄。”
叶小七不禁翻了个白眼,自知这样问下去毫无意义,略转了话题问道:“那你让我们到这里来找你又是什么意思?”
凌云度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抓起茶壶盖轻轻拨动着茶水上漂浮着的叶沫:“自然是让你来看看赤霄是何许人也。”
“那你让她们来是什么意思?”叶小七用下巴撇向谢春燕和胡小花。就凭凌云度神算的名号,断不至于没有料到胡小花也会跟着前来。而假如他已经知道胡小花和谢春燕要来,就不该在这里抓捕赤霄。因为如果抓捕赤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自然不该把无关人等牵涉其中。
凌云度笑而不答,只轻摇着折扇,目光从叶小七身上和谢春燕身上扫过,都是稍作停留,最后落在了胡小花处,嘴角突然勾起,露出一个灿烂的表情。本来有些发怔的胡小花见凌云度看向自己,先是一惊,脸色迅速转红,然后很不自然地低下头来。再看向凌云度,却依然是那副含笑不语的样子。
叶小七觉得凌云度又在故作什么高深,正准备发两句不耐烦的牢骚,却见莫邪姑娘缓缓起身,去后屋里取了一只白鸽走到窗前放飞。叶小七问:“这是在召唤赤霄吗?”
“你当赤霄是什么人?”莫邪姑娘眼波流转,眉目含笑:“看来这位小公子果然是不问江湖之事。你道赤霄只不过是犯下几桩大案的飞贼吗?”
“他还能是谁?”叶小七奇道。
“自然莫邪姑娘看他是什么人,他就是什么人了。”凌云度哈哈一笑,折扇飞快地摇了几下。凌云度很少这般大笑,叶小七觉得他似乎是在有意地要打断什么,满脸问号地看过去。这个些微的反常莫邪姑娘也注意到了,本来准备开口的话似也被咽了回去。
“赤霄是一把剑,一把好剑。”莫邪姑娘明显是改了口。
“一把只听从于莫邪姑娘的剑。”凌云度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叶小七多少是明白了,结合之前莫邪在提起干将时候的反应,约略猜出这是一段她爱他他不爱她,然后他爱她她不爱他的爱恨情仇。然而这是别人的事,似乎与今天的正题无关,不愿多在这上面纠缠,便问道:“那赤霄大约多久能到?”
然而莫邪姑娘却显然不肯无视掉凌云度的话,坚持把话题进行到底:“莫邪和干将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凌云度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喝着茶。
“凌先生当初,为何要帮了干将和那小贱人在一起?现在他们不明不白的,谁又得到什么好处了?”莫邪姑娘开始兴师问罪了:“凌先生,您但凡肯指给我一条明路,也能救干将于水火之中!”
“水火之中?”凌云度微微皱眉:“莫邪姑娘又焉知干将如今不快活?”
莫邪姑娘质问的话语凝滞在半空,整个前屈的上半身也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突然停驻,她的表情上带了许多的不甘,却似乎又不知该如何接上凌云度的话。
叶小七想了想,才知道自己那天在干将家里看到的美丽女子也和凌云度有关。而凌云度安排谢春燕来给她上药,显然是也料到自己身上受了伤。综合起来就是,凌云度知道她触犯了干将的逆鳞,因此必然受伤。那他为什么要让谢春燕来上药?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其实是个女子?
想及此处,叶小七霍然抬头看向凌云度,却见凌云度慢腾腾地伸出两根手指,略显笨拙地向着自己比划着,她心中疑惑,就好奇地放任这两根手指伸到了自己的肩胛处。谁料到了肩胛处,这两根手指仿佛突然才长出了骨头,来势变得异常凌厉,狠劲儿一戳。这下可好,叶小七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叶小七近乎呆滞地把目光随着这两根手指移动着,直到它们潇洒离去,才瞪大了眼睛问凌云度:“你居然会点穴?”
凌云度慢慢地点了点头:“先委屈你一会儿,哈。”
“你还会什么?”叶小七试着运了运力,发现这点穴的手法还挺不简单,居然把各处筋脉封得死死的。
“要说实话嘛,我还会射箭。”凌云度喝了口茶,想了想之后很认真地说:“其他就没了。不过这两样,在保命的时候真的很管用。”
正在说话间,突然一阵疾风刮过。冒着迎面吹过来的风头,叶小七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闻到了风中挟裹着的浓烈的杀气,然而却动弹不了。敞开的轩窗剧烈拍打着墙壁,发出骇人的“梆梆”声,接着便有巨大的黑影从窗外笼罩过来,强烈的压力逼迫得整个空气都紧凑成一张巨网,在周围形成无形的压力,迅速聚拢过来。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想,不去管。但最终,在一阵仿若刺骨般的锋利寒刃冲来的时候,她还是选择睁开了眼睛。
距离眼珠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是一个闪耀着太阳剪影的刀尖,刀身悬在半空,另一端被握在一个虬髯大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