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胡财财!”这五个字大声出口,倒把阿桑嫂吓了一大跳。
她不想再做那个知书达礼的胡达礼了。上一世,她就是被“达礼”两字束缚住了,自以为圣母地放弃了自己本可以如日中天的职场生涯,退守到百余平的小屋,期许着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温馨,然后两人变四人,龙凤胎的到来,让这个家庭好像圆满了,而她也主动地揽起了相夫教子的责任,承担着全天、全年无休、无薪的家庭主妇角色,自我感动着自己的付出。殊不知,感动的只是自己。
这一世,没有了与她有着血缘牵扯的一双儿女,她不想再为了别人而活了。她只为她自己活一次。她不想再做胡达礼了,她只是胡财财,一个在古代也想要经济独立,不想依附于男人的小女子。
“是,是,是,胡姑娘!没想到你人看着小小的,嗓门这么大。看样子身子是大好了!就你这一嗓门啊,大家伙都知道你是谁了!”阿桑嫂笑着打趣,窗外也附和着阵阵爽朗的笑声。
在阵阵笑声中,有一道审视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胡财财身上。正是那位三爷。
胡财财对上三爷的视线,蹲身颔首示意。
第二日,驼队补充了饮水、吃食及必需物资后,再次启程朝定远城出发。胡财财征得三爷的同意后,与驼队随行。
她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私下里问了阿桑嫂后,交给了三爷五两白银:“三爷,上次多谢您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我也没能力报答,但是,您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有机会定当报答。此次,还要劳烦您捎我到定远城。这五两酬金还请您收下,就当是我这一路吃吃喝喝的花费。”
三爷本是想着救都救了,就送个顺水人情,送这个小姑娘入关,没想到小姑娘还挺上道。救命之恩来日报答什么的,他也只当这小姑娘是随口客气的,压根没放在心上。
虽然这小姑娘来历成谜,孤身出现在沙漠又恰巧被他们所救实在是太巧了,但三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至少这小姑娘于自己没有坏心。
他笑着收下酬金:“姑娘也是个实在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胡财财于小事上,不想欠着他人。看三爷收下了银子,她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是她从原主身上摸出来的最后五两银子了。送出去后,她真的是两袖清风,一贫如洗了,得好好想想到定远城后,怎么讨生活了。古代的女性职场小白该如何谋生呢?
一路上,晓行夜宿。四天后,他们到了沙漠边缘地带,前方不再是黄沙一片,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大家伙抓紧赶路,今晚我们不用宿在沙漠了!”三爷振臂一呼,众人齐声应“是”!
胡财财以手遮额,回望这一片带给她新生的沙漠。远方的沙丘尽头有一排黑点浮现,且在快速地向他们这个方向移动。
“那是什么?”胡财财好奇地问阿桑嫂。
阿桑嫂眯起眼,紧紧盯着胡财财手指的前方。随着距离的拉近,胡财财也看清了,那是骆驼,每匹骆驼都驮着一个人。
“沙盗,是沙盗!”阿桑嫂惊叫示警。
“沙盗来了!”驼队中也有其他人发现了渐趋渐近的黑点,队伍有一瞬间的混乱。
三爷驱赶着骆驼上前,沉声吩咐:“护卫队上前迎敌,其余人靠后,护好物资!”
随后,他抽出悬挂在骆驼上的利剑,拔剑出鞘,剑指前方:“护卫队随我迎敌!”有二十几人出列,跟随他前行。
陌生驼队逐渐靠拢,身着胡服的沙盗们,口中喊着听不懂的口号,也挥舞着腰间的弯刀冲过来。粗略估计有三十号人。
两队人马很快冲撞在一起。
胡财财生在和平年代,从没亲身近距离接触过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切菜时手指不小心被割破流了点血,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要防感染,要注意会不会留疤……
而如今,一场全武行在她面前上演。
刀与剑碰撞、划拉时刺耳的金属声,利器入肉的扑哧声,交战双方的呼喝声,渲染着战场。有血从刀剑上流下,滴入沙漠中,随着骆驼的走动,沙浪翻滚,红色的血迹很快消失不见。
三爷这边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团队的配合,队内的相互接应,明显比沙盗们高出一筹。渐渐地,沙盗作战的人数越来越少,被三爷的护卫队压着打。最后几个沙盗看大势已去,找了个机会,虚晃一枪后退走了。
穷寇莫追,三爷同样深谙此理。他收拢队伍,清点伤亡人员:一名护卫死亡,三名护卫轻伤。死亡的护卫由三爷安排着就地安葬,只带了他随身物品一起上路,也好让他跟着魂归故里。这时,胡财财才知道,这个驼队的护卫队原本有三十多人,单这一趟沙漠之行,就已经损失了近十人。
胡财财帮着驼队一起照料受伤的护卫,他们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胡财财就在一旁端盆、递水。外翻的伤口、流动的鲜血,刺激的她额头青筋一跳一跳,双眼慢慢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