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间,哀声灭顶。
他说,“是臣不好,误了公主。”
*
这几日,怀袖总是做梦。高热已经退下,风寒也已好的差不多了。可怀袖仍不愿出耳房,整日关在房中,细细回想着梦境细枝末节。
她不愿出耳房,长公主倒也不强求,反倒是准了她日日在房休息便好。总归是子书律的人,日日跟在身边也怕引人瞩目,现下这般躲在屋内安歇,于长公主而言,倒也不是坏事。
耳房中,怀袖靠窗而坐,如这几日一般,又开始思量梦境。她隐约觉得,这些梦与自己有着什么关系。可梦境杂乱,怀袖一时还未想到,究竟是有什么关系。
掌心仍攥着先生所留荷囊,里面所装的饴糖,怀袖一口也不舍得吃,每日只拿在手里看。
十指在饴糖上轻轻按压,不可抑的,怀袖又想起那日梦境中的白衣男子,想起他说的话,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他说,是臣不好,误了公主。
怀袖低头看向荷囊,隐约猜出来,梦中男子所唤的公主,当是燕国公主。那公主一身婚服,又乘车马而来,像是......像是前去和亲......
将荷囊收进宽袖中,怀袖转头看向窗外,想起曾听帝师府婢女说过,那燕国公主本是要来大祈和亲,却路遇两军对战,葬身和亲路上。
燕国公主和亲,本就是死局啊。
怀袖深得子书律教导,朝堂之事耳濡目染,也能猜出来,先帝意在吞并燕国,和亲不过掩人耳目,那公主即便不死在和亲路上,也将殒命大祈皇室。
那白衣男子呢?是燕国臣子?若是燕臣,为何说自己误了公主?
怀袖越想越觉头疼,猜不出男子身份,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梦见燕国之事。抬手按了按头,稍好些,就见茉心姑姑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位每日给自己送药的小宫女。
小宫女将盛药盏的托盘放到桌上,“姑娘该用药了。”
怀袖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手刚触到药盏,就听茉心姑姑开口说道:“子书大人已经走了。”
端药的手一颤,怀袖抬头看着茉心姑姑,还是挂念问了一句:“茉心姑姑可看着了,先生手臂伤势可有好些?”
茉心眉眼温和,也对这几日之事有些无奈,淡淡道:“怀袖姑娘若是挂记,便该自己亲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