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眨眼间便过了,清晨,裴玖穿好衣裳洗漱完,这换洗的衣裳是前几日卫青燕拿给裴玖的,穿的并不合身,两只袖子太长,只能叠起,衣服宽大,显得裴玖愈发瘦弱。
裴玖先打了热水给邢南换药擦洗完,看着邢南日渐消瘦的脸庞,裴玖在心底叹了口气,正准备将水倒掉去端药来喂邢南,“咳咳咳,你是谁?”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惊掉了裴玖手中的木盆。
木盆掉落在地,地面湿了一大片,裴玖来不及管,慌忙跑到床前询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等不及床上的邢南回答他,又着急忙慌的跑出门大喊:“阿爹阿娘,他醒了,阿爹阿娘,他醒了。”
这会子邢阿爹跟邢东夫夫都在地里劳作,邢阿娘带着邢小妹正在厨房熬药做早饭,邢阿娘立马跑到了西侧房,俯身趴在床头:“我的儿啊!你可是醒了,可有哪里难受,对了,小妹,赶紧去地里喊你阿爹大哥回来,快去。”
邢小妹立马转身跑了出去,裴玖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见躺在床上的邢南咳得厉害,便去厨房倒了碗热水过来,“阿娘,先给他喝点水润润喉。”
“对,对,儿啊!你先喝口水。”邢阿娘接过热水小口小口得喂给邢南喝。
邢小妹边跑边喊:“阿爹大哥燕哥哥,三哥哥醒了,阿爹大哥大哥么,三哥哥醒了。”
邢阿爹几人急忙扔下手里得活计,“大儿快,你快去请大夫,快去。”
“哎!”邢东应了声转身就要跑,旁边地里的邢大伯赶忙拉住他说:“我跟吴亮赶牛车去镇里请大夫,你们赶紧回家,你跑着去得什么时候,赶紧得。”
“大哥。”邢阿爹话还没说完,邢大伯就带着吴亮赶去镇里。邢阿爹几人赶紧回到了家中。
“三儿。”
“三弟。”
“三哥哥。”
人未进门声先到,几人急匆匆跑到床前,一大家子都双眼泛红,裴玖有些不知所措,暗自后退了几步。
“阿爹,大哥,大哥么,小妹。”邢南喝过热水人舒坦了几分,气息虚弱的应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邢阿爹看着儿子憔悴惨白的脸庞,忍不住哽咽落泪,一家子人也没忍住落了泪。
一月有余了,冲喜也过了三日,依旧不见邢南清醒,本都不抱有希望了,这朝邢南清醒过来,大家心里是又喜又怕,喜的是人终于不再浑浑噩噩,怕的是这朝清醒是回光返照。
“哎呦!先都让让,让刘大夫瞧瞧人先。”邢大伯家的哥儿邢风拖着村中的刘大夫进了门,邢大伯跟吴亮赶着牛车去镇子里请宝春堂的胡大夫了,一来一去快了也得半个多时辰,风哥儿便赶忙先请了刘大夫先来瞧瞧。
“对对对,刘大夫,您赶紧来给三儿瞧瞧。”邢阿娘拨开站在床边的一家子人,赶忙迎着刘大夫过来。
刘大夫一路被拖过来,气喘吁吁:“我先把把脉,你们都散开,通通气。”
邢东搬过凳子,好让刘大夫坐着诊脉,卫青燕又给刘大夫倒了碗水,刘大夫坐着喝完水才算缓过气来,仔细的给邢南诊脉,一家子人看着面无表情诊脉的刘大夫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催促。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刘大夫缓缓开口:“性命无碍,伤的太重,所幸都是皮肉伤,没坏筋骨,内里空虚,日后好生进补,伤口也需每日换药。”
邢阿娘抱着邢小妹发着颤询:“性命无碍就好,就好。”
“高热已退,伤情稳定,这汤药也需换了,你家大伯已经去请宝春堂的胡大夫,等胡大夫来再仔细诊断一番即可。”
几人拿了诊金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刘大夫,这刘大夫在十里八乡的名声极好,虽是赤脚郎中,小病小痛还是能治,从不诓骗村民,也不多收诊金,配的药材也都药效好价格低的,知晓农家人看不起病,遇上邢南这般重伤,都会先要家人去请宝春堂医术了得的大夫,若是家人舍不下钱财,他也只能靠着几分医术尽力医治。
送走刘大夫没多久,邢大伯接到宝春堂的大夫便匆匆到了家中,一番诊治也无甚差别,胡大夫给开了伤药与汤药,嘱咐:“伤药日日都要换,莫要让伤口化脓起炎症,汤药一日两次,情况平稳不起高热便五日后再来复诊,若是中途起了高热一定要及时来医馆。”胡大夫说完收拾收拾领着邢东去镇里拿药。
一大家子人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地了,邢大伯见人无碍了,领着风哥儿两口子先走了,邢阿爹领着卫青燕去了地里,回来的匆忙,家伙什都还落在地里,邢阿娘打发邢小妹先去烧热水给邢南擦洗,她一会去熬点热粥,邢南浑噩一月有余,每日喂的都只有汤药热水,这会醒来定是饿的不行。
“阿娘,他是谁?”这会家中人都散了,邢南这才看到站在角落里眼神中透露无措的裴玖。
邢阿娘拉着裴玖站到床头,“他是裴玖,是你夫郎。”邢阿娘暗自叹了口气,不愿将这段时日的事情告知邢南,伤还没好,怕他知晓更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