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待在房中也觉无聊,偶然见□□的废旧湖里,荷花倒是开的正盛,便去湖边的亭子里闲坐了会儿。
正午的太阳正毒,刚坐了半响,便觉得热气有些打头,一阵阵的冒汗。
水秀在一旁挥着扇,轻声劝我回去。
这里难得安静无人,只想多待会儿。我摇摇头,起身走到湖边。
水秀急得在身后直劝,“这湖水深,夫人还是不要靠近……”
我笑了笑,自顾自的折下一柄荷叶递给她,“别的不说,我水性倒是好的很。”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说的。
可我却并不是怕她担心,随意编的。
那是捡到七缘的冬日。
大雪埋了大半个树林,白茫茫一片,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跟着父亲进山扫雪祭祖,一个不留神,便迷了路。
我一个人只能在林子里乱闯,正好撞见他一身是伤的躺在树下。
身上的伤口混着冰渣,已经结痂。
我认出那是刀伤。
我起初害怕,怕他是结了什么仇,才惹得仇家追杀,又害怕他自己就是寻仇的。
可雪好大,也不知道他已经躺了多久,裸露的皮肤已经乌紫。
我还是不忍心,费力将他从雪里拖出来,正巧后头大树根有块遮挡的地方,我便把他安顿在里头。
天寒地冻,我身上裹着披风也冷的直打寒颤,更别提地上衣着单薄的人。
可那里除了树什么也没有,我只能蹑手蹑脚的抱着他,尽量给他一些暖气儿。
想着待他好些便离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等到他脸色确实有了一丝血色,我便在他身上放了些值钱的小物件,离开了。
为了给他取暖,我早冻的不行,只想快点找出路下山。
也不知是不是冻的有些迷糊了,我一个不留意,踩空掉进了冰窟窿里。
彻骨的寒冷顷刻席卷全身,冰水呛的我几乎快要窒息。
那是我第一次看清七缘的眼睛,黑釉釉的像宝珠一般。
他竟不顾身上的伤口,跳下水将我从冰湖里捞了起来,我们冻的直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面面相觑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应当习习水性。”
每当想起当时狼狈的模样,都会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他当时的那句话,还是怕了这窒息的感觉,这三年来我还真学会了。
如今想来,这也算是自己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事了。
我脱了鞋坐在水边的石头上,感受着湖水的清凉。就突然听到一声质问。
我愕然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对岸。
他还是如三年前那般,长身玉立,战场上的风沙没有将他的风姿削磨。
他还是他。
我反应过来,一阵慌乱,忙拿手边的荷叶挡住脸。才发现他也慌忙的背过身去。
而夏侯玉昭似乎没认出我。
心里慌乱之余,却是侥幸。
我忙拉着水秀,匆匆离开了□□。
我竟还不知如何面对他,面对我们如今的关系……
我以为再见他时,我能做到坦然自若,可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
经过□□那日,我料到下一次相见就在近日。可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终是避无可避。
迎接少将军的家宴,家眷如数出席。
水秀精心给我梳妆打扮了一番,才扶着我出了院子。
路过廊桥时,我看到夏侯玉昭从对面走了过来,我下意识想要躲避,他已经上前一把抓过我的手腕。
手腕传来的痛瞬间牵引出心尖的苦楚,我看着他发红无措的眼眶。
久久无言。
水秀被这一场面惊住,亦是大气不敢出。
我看着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一众身影便已经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正是那个噩梦般的存在,夏侯渊。
我连忙挣开手,低头退在一旁。
夏侯渊走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和夏侯玉昭一眼。
没有意料之中的寒暄,夏侯渊只是一把拽过我的手,朝宴会方向走去。
我看不到身后夏侯玉昭的反应,只能强忍眼里的泪意。
他一定有太多想问的,可……这些真的有答案吗?
我好像连自己都没有答案,又该如何去解释。
宴会上,我知道那炙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可我始终没有勇气抬头。
待宴会过半,我只能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缘由先离开了。
入夜,连着数日不来的夏侯渊却进了屋子。
满身酒气,我知他嗜热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