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回了他们的破旧小区,拿了三千块就要出门,却被李奶奶叫住了,“周家婶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被您老说中了,阮家的确还差个一万多的手术费。我能借个两三千的,但更多的就没有了。”周婶叹息一声,“我这就是给他送钱去的。李奶奶,你叫我?”
李奶奶紧抿着掉光牙的嘴,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翻出里面的存折,“你去叫东航回来,就说我有钱,可以先借给他。”
周婶听得一愣,“哦哦,好好。我这就去。”她的脚步轻松起来。如果李奶奶的钱足够多的,能借给阮家,她的这两三千的,就能收回去了。
周婶回到医院时,正好看到几个警察离开。应该是来了解情况的。
“东航,警察同志们怎么说?”
“暂时还没找到他们。明日应该有消息。”
“那就好。就该把这丧良心的都给抓住,扔进监牢里去改造!”周婶义愤填膺地骂了一顿,才把李奶奶的话带给阮东航。
阮东航听了,有那么一瞬间是怔愣住的。他早就知道,有些外人比所谓的亲戚还要亲。
阮家父母不是没有亲戚,但是阮父在他初中时生了一场大病,也是要钱去做手术什么的,但是阮母去找婆家与娘家两边的亲戚,可他们有钱也不肯借给他家。其中一个亲戚还与别人说,借给其他人都可以,唯独他们家,他一分钱都不想借。谁知道以后他们能不能还?
最后只借到五百块,还是老叔公出面,五个叔伯才不甘不愿地每人拿了一百给他的。
当时阮东航没要。他回到学校,找到了班主任,求班主任借了钱,才让阮父度过一劫。
之后,他就不愿意回阮父的老家。阮家父母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也一直没有再回去过,也有可能也是被伤透了心,不愿意面对那样的亲兄弟。
“周婶,帮我谢谢李奶奶。有需要,我会去找李奶奶的。”他哽咽地笑着说道。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终于完成了。
阮家父母脱离了危险。“只要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就能出院。”主刀医生告诉阮东航。
“谢谢医生,谢谢护士姐姐们。”阮东航道谢,眼里是褪不去的感激。
看阮家父母没事了,周婶也回了家。明日一大早,她还得去上班,可不能耽搁了休息的,“明天中午你随便对付一下,晚饭的话,我再给你送来。”
周婶这般照顾阮家,也是因为她的小儿子曾经的学习成绩不好,从来都是班里的倒数第一。后来阮东航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帮她家儿子补了课,初二新学期成绩学习就上来了,到了中上游。所以对阮东航,周婶是万分感激的。
“谢谢周婶。”这样安排也好,能省点钱。
“不客气。我先回去了。”
麻醉药还没过,阮家父母都还没醒来。看着他们缠着厚厚纱布的头,阮东航心里涌起了阵阵的恨意,却无能为力,只能趴在床边,无声地哭泣着。
鲲宝儿此时已经睡醒了,听到幻镜说,阮家父母都受伤住院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不止,还欠了医院一万多块钱。
“那阮爸爸和阮妈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阮父阮母是除了娘与幻镜哥哥还有大哥哥之外,也对他好的人,他不希望他们有事。
“已经平安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得住院休养。”
听到这儿,鲲宝儿有些生气地抿嘴,“离开我,大哥哥就倒霉了,还连累阮爸爸与阮妈妈也要受伤痛痛!哼,就让大哥哥自己哭一会吧。我明日再去找他。”
确定阮家父母没事了,只剩下钱这件小事,小富翁鲲宝儿立刻抛却了心理负担,盖上被子秒入睡。
半夜里,阮父先醒来,过了几分钟后,阮母也醒来了。
见到了阮东航,两个老人都像孩子一样哭了。他们多怕自己就被人打死了,独留下东航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好在老天可怜他们,没收了他们去。
阮东航打开保温桶,笑了,“好了,爸妈,你们都好好的就什么都好。刚才我给你们买了一些青菜粥回来,你们先吃点,明天我再给你们炖骨头粥来。”医生交代,只能吃白粥或者是清淡的骨头汤,再搭配些青菜水果的吃几天,看看后续情况如何,再定食谱。
吃了粥,老两口又慢慢地躺下,很快又睡着了。
平日里,工作劳累,幸好有他坚持着,每天都买些鸡鸭鱼肉的回来,多少能进补些。即便这样,身体也是虚弱得很,以至于这次受伤后,夫妇俩都元气大伤,才这么一会,他们就困得不行。
病房是标准的四人间。如今只有一个床位空着,不过上面也有另一个病人家属在躺着。
阮东航搬了个椅子过来,就这样守着他们。因为他们输着液,药水没了,还得找值班护士来换。
他哪里敢合眼?
次日八点多,鲲宝儿还在呼呼大睡时,阮东航已经去买了两碗肉粥、两个馒头回来。喂父母喝了粥,看他们又睡着后,他才悄悄地离开。
他要回家一趟,把作业拿来,一边写作业,一边守着父母。
路上,他绕了一个圈,想穿越新开张的大商场中间的小巷子,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