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东部大广场外围。
昨日清晨,附近的村民在某处人迹罕至的小路上发现了一辆侧翻的马戏马车,后座的铁笼被人为地破坏,里面关押的动物不翼而飞。前座则有一具肥壮的完整男尸,表面完整,没有任何伤痕——可尸体的脸却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地不成人样。
这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以至于在皇室还未得知此案更多消息之前,报社早已将报道了本次事件的报纸印发而出。
虽然皇家卫队在第一时间派出卫兵来到现场,封锁消息以免制造更大的恐慌,同时也加强了广场周围以及皇城内外部的巡视力度——还是没抵得过市民间滚雪球似不断壮大的恐惧和压力。
当务之急,就是快些把这起不清不楚的谋杀案侦破。
案发地确实非常隐蔽,葛尔妲顺着卫兵的指引,才来到了事故现场。这里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尸体早已被运走,只有马车还留在原地。木板压塌了之下的青草,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几个卫兵正围在附近,举起长枪警戒着。
她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负责查案的卫兵面前:“汇报结果。”
“队长,”对方按照礼节行礼,立刻汇报,“死者名为杨.奥克伍德,杨先生马戏团的团长。在秋收节集市那日曾有无数游客看到他的表演,马戏团丢失的物品据当时观看了马戏的人所述……是个会喷火的少女。”
“会喷火的少女?”葛尔妲皱眉,“你在开玩笑吧。”
“不不不,我们询问了至少十位当时观看过马戏的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
葛尔妲双手环胸,视线落在侧翻的马车上:“袭击原因呢?”
“初步推断是想要劫走那位会喷火的少女,”卫兵回答,“然而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侦查,所以才将队长您叫来了:卡帕努拉将军希望让您……还有卫队来负责这起案件。”
“又是卡帕努拉……”
葛尔妲叹了口气:皇家卫队有几千号人,其中一部分负责保护皇宫,另一部分则在皇城特莱奥内部巡逻——两支队伍同时受皇室大将军安德烈亚斯.卡帕努拉的统帅,不过负责卫队日常管理的则是九位队长——顺带一提,在九位队长中葛尔妲的军衔最高。其余几位中尉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任她这个上尉命令。
葛尔妲手下的队员负责保卫皇宫,平日里不会接触到这些案件——虽说卡帕努拉这个家伙就是喜欢越过卫队队长直接给队员下达命令(用一句不恰当的形容便是先斩后奏),葛尔妲被临时叫走执行任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反常的安排还是不免让人起疑。
“卫队的人手有些不足,”可能是看出了葛尔妲的疑惑,卫兵解释,“原本该负责本案的卫队士兵都去查封报道了这件事情的报社,以及给市民们做思想工作了:这件事在皇城内甚至是整个帝国都激起了不小风波。”
“那也难怪,我很久没出过皇城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葛尔妲皱眉,“不过……为何如此?”
“毕竟这起杀人案就发生在秋收节过去后不久,而我们早已得知秋收节上可能混进了极端秘术组织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说,”她伸手抚摸着下巴,眉头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这起谋杀案可能和极端秘术组织有关联?”
“是的。”
“可他们要一个会吐火的少女干什么?”她咂舌,“如果要会喷火的生物,可以去找火龙,九头蛇,甚至是奇美拉——为什么要找一个少女……”
“队长!”另一个卫兵突然上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葛尔妲十分不耐烦地想将其赶走:“有什么事儿等会再说,他正在给我汇报——”
“不不不,请您听我说,”卫兵的话里充满了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们方才用回溯法检测了杀害死者的秘术……那是索命咒。”
空气凝滞了。葛尔妲使个手势让汇报的卫兵暂时停止,她拍了拍新来者的肩膀,姿势轻松,可说话的语气却非常沉重:“尸体在哪儿?快带我去。”
新来者领着葛尔妲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最终在一块被人工清理出的空地上停下。葛尔妲观察四周,发现已经有十几个卫兵守候在此处。尸体就被安放在这里,此刻正盖着白布,腹部处的隆起将整块布顶成了一个雪白的山峰。
背对着葛尔妲,尸体面前正跪着一位浅色长发的秘术师。听到有人来,他回过头,水红色的双目里没有一丝惊讶。
“路德维希……”葛尔妲无奈地叹气,“没想到你也来了。”
“能使用回溯法并且现在有空的秘术师就只有我了,”路德维希起身,拍掉粘在白色外套上的草屑,“我派来报告的卫兵应该和你说了,索命咒。”
他将自己的术杖举到葛尔妲面前:杖尖正闪烁着紫色的光点,不断有细小的电流迸射而出。
回溯法就是运用回溯秘术,通过施法后留下的痕迹还原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