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到底经历过众多场面,心绪就算是乱的,也把陈鸢的自述听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满心只剩下了:他是谁?他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转折来得太快,太多,一天中的心情起起落落,情感触发机制已然死机,只剩下了满心茫然。
但单纯又不是傻,他听懂了陈鸢的意思。
他被陈鸢抱在怀中,被她的气息完全包围住,与他同出一源的熏香让他的神经和情绪慢慢松弛下来。
他将情绪波动压下,推开陈鸢,双腿垂地端坐,开始一点点盘问:“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提防我?”
陈鸢咋舌,这情绪释放出来了,心思也互明了,怎么还是不愿让她近身啊。不过她真是爱死了这病美人的将军气质。看看这大马金刀的挺拔姿势,还不是一推就倒,一抱就走?
她大大咧咧点头:“自然。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近身相伴?更何况是不知底细的身边人。”
祁珩从没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便问:“你是怎么监视我的?”
陈鸢眨眨眼,用眼扫他一圈,“扑哧”一笑:“祁郎说笑了,监视你干嘛?我只不过是日常控制府中往来人员和消息,然后发现你从没过多接触过任何人或物罢了。”
祁珩心中明镜一般,她是在说自己一无武力,二无人手,废物一个。这说得他很是憋屈,他堂堂仙界战神,如今成了被人看不起的小白脸。
“你自来了京城就没联系过尚书府,今日尚书府的人也是完全不认得你,还不足以证明吗?”
祁珩觉得她的心眼子是真多,他学到的那些伎俩完全不够看。问多了反而显得他无知愚蠢。
他转而与陈鸢对照他捋出来的思路:“所以祁大人今天打的算盘就是各个击破,拆散你我?”
陈鸢颔首:“不错,不仅是要确保拆散你我,还想着给我坐实行为不端,私德有亏的名声;哦,还是一箭双雕,我和易南屏是不可能结为夫妻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俩还得再撕扯一段时间。”她的江南之行便胎死腹中。
祁珩听她的分析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忽然就忍不住想问她,那么他呢?她为什么从街上抢了他?他在她的谋算中占了什么位置?若只是看中他的脸,又何必这么大费周折,事事上心?
想到这儿,他又黑了脸。上个屁的心?今天还把他忘在门外、想要送人来着。她根本是没心。
他要是直接问了,她肯定会回答我喜欢你啊。
他的脸兀自变红,随即又绿了,喜欢二字陈鸢对李殊和祁拓都说过,这种喜欢还是算了,陈鸢要是真这么回答他,他怕他压不住戾气,一个仙诀摁死陈鸢。
陈鸢解释后觉得自己这夫君还是可堪调教的,不止长了一张俊脸,养了一副好性情,头脑也可以。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不错,她还能享受一下养成的成就感。
只是有哪里不对吗?这脸怎么成了调色盘,红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上阵?
陈鸢忽然想起方才将祁珩抱在怀里时的满足感,暗搓搓的伸出手,想要再次抱上去,环着他,倚着他,去体验一下她父母常说的岁月静好。
祁珩一个眼刀飞来:“殿下还请自重,白天的事我还没原谅你。”
陈鸢僵住,原来还是个矫情爷们儿。
她讪讪一笑:“白日的事那不是个误会吗?更何况阿薇她姿容出众,哪里配不上公子呢?”
祁珩觉得自己今晚真不用睡了,直接把他气死算了。这算什么事?一边撩拨他,一边推开他。
他再不管陈鸢,倒身就睡,牢牢占据床外侧,以防陈鸢上|床。
陈鸢看看床上的公子,再看看榻上的女子,觉得自己很是命苦。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坐享齐人之福,她却是请回来五位大爷。
罢了,床上这位是她一眼看中的珍宝,保养珍宝哪里就不需要花费心思呢?
府里那四个则是通往权力巅峰的必经之路,她如今也不想放弃。
她退出去,另寻了住处。
第二天,陈鸢借着昨晚的事,敲了祁尚书一笔竹杠。
易南屏格外瞧不上她:“你堂堂太子怎么如此小家子气?”
陈鸢还是公主时,虽说各项课业优秀拔尖,但私下里却是臭美招摇,喜欢结交三教九流。故而易南屏和一些勋贵子弟是真的对她又嫉妒又鄙夷。
陈鸢嗤笑一声:“难怪阿薇一直看不上你,一点都不会过日子。精打细算懂持家之道才最受欢迎。”
易南屏被戳中死穴,气歪了鼻子。
陈鸢拿了东西火速离开。
祁尚书看着陈鸢抱着祁珩跳上马车,完全没反应过来,祁拓在旁拽拽他的袖子:
“爹,别看了,您被耍了。”
祁尚书:?
祁拓接着解释:“太子她这是没想要和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