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醒来时打了一个激灵。
她……怎么还能睁开眼呢?
按先前的情形,睁开眼,要不然该是小黑屋,再不就是暗牢。
她不敢乱动,轻轻将头抬起,垫高脑袋,再慢慢将头扭向玄关处。
透过轻薄的纱帐,她看到的是门窗大开,屋内明亮,屋内干净整洁,屋外则是个晴日高照的好天气。
眼风扫到屋内的案子旁坐着个人,她凝神看去,逆着光,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那人坐姿懒散,手肘半倚着案子,也不知坐了多久。
看只有一个人,她原本紧绷的心弦微微松懈,攥攥拳头,力气还在,说明武功还在,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待得眼睛适应了光线,她缓缓抬手,缓缓撩开一点纱帐,发现那人面对床上,低头把玩着什么东西。
她再四处搜寻,看到床旁放着一个小案,上面有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
她看着这金屋藏娇般的布置,计上心来。
“水,,水,,”她压着嗓子,叹气般出声,又故意造出些声响,在手中团了些纱帐。
案旁的人握着手中的东西走过来,陈鸢眯眼看出那是柄短刀。
陈鸢蹭蹭枕头,窥见来人用短刀撩开纱帐。
陈鸢“唰”地睁开眼睛,身体避开刀尖方向,将手中团着的纱帐杵向来人的眼睛,另一只手探向来人的手腕,按住麻筋卸下刀,将人往纱帐内侧一拽。
刀落在了枕侧。
来人猝不及防,被陈鸢拖到了被褥里,面朝下倒下,陈鸢感受到那人在挣扎,力气颇大,她险些要控制不住,捡起掉在床上的短刀抵在那人脖子上,伏下头低声说:
“别出声,否则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她又拿着短刀割下一段布料,将那人的手绑住,又割下一块纱帐,揉成一团。
说来也奇怪,本来在挣扎的人此刻居然放弃了用力,全凭陈鸢摆布。
她正求之不得,直接上手将底下的人脸掰过来,把纱帐团塞进去。
然后她看到一张极为出色的侧颜,侧颜的主人用冷淡的星目拿眼角斜着她。
唔,,,这个人,她认识的,她容貌惊为天人的侧夫,祁珩。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毫不迟疑将纱团塞进去,用被子将人牢牢困住,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看去,看到高瑾双手环抱着剑倚在走廊上假寐。
陈鸢:,,,
她轻咳两声:“高瑾,你去厨房吩咐人做些粥送过来,我饿了。”
高瑾眼睛都没睁就直接弯腰,单膝跪地:“是。”
回过话才反应过来:“主子?您醒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大夫。”
她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祁公子呢?不是说要亲自守着主子吗?怎么主子醒来都不知道叫人?还让主子亲自下地吩咐。”
陈鸢:你赶紧走吧走吧走吧。
她急忙关上窗和门,转身回去给人解绑。
她摸进纱帐后先是看到了被自己放在枕边的那把短刀,方才祁珩就是在把玩短刀。
此刻心静下来,她才发现那柄短刀是自己的靴刀,在林中打斗时丢出去的,也不知道祁珩是怎么找到,拿到手的。
陈鸢一边心中抱怨着祁珩到床边看她拿什么刀,一边心虚:“祁郎,我刚刚没认出你,真是对不住啊。”
她麻利地把祁珩从被子中解放出来:“怎么样?疼吗?我没用太大力气吧?”
祁珩:“嗯嗯!”
陈鸢尴尬着去把祁珩嘴里的纱布掏出来:“哎呀,抱歉抱歉,我这刚醒来脑袋还不太灵光。”
祁珩待得被陈鸢解放双手,便推开陈鸢自己整理。
陈鸢颇为尴尬,但她也是没怎么服侍过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站在一旁静候。
祁珩整理完毕下床,一抬眼看到的是陈鸢雪白中衣上洇红的双肩,顿一顿伸出手。
陈鸢懵懂着递出手,拉住祁珩便要将他拽起,却反被他向床上拽去,拉扯间扯到伤口,她“嘶——”地倒吸口凉气。
祁珩便停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随后他直接起身,双手抓着陈鸢的两侧胳膊,将她按坐在床上:
“殿下您好好休息,有事差人便是。”大踏步离开房间。
陈鸢怎么肯就这么让他离开:“祁郎!你别走!”
祁珩恍若未闻般毫不停留。
“啊——”一声痛呼外加“噗通”一声,总算是止住了祁珩的脚步。
祁珩已经走到门口开了门,一转头看到陈鸢软绵绵地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站不起来的模样,甚至为了起身,双手用力,中衣上的血迹又扩大一圈。
他默叹口气,转身回去,单膝跪地,一手从陈鸢身后绕过,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