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程锦他们回到公安局中。
——回来路上在杨思觅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去买了一盒冰淇淋。程锦是想把整盒都让给杨思觅的,但杨思觅不接受。最后是两人坐在车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掉了那盒冰淇淋。
李剑海口中的仓库看守员老刘和大东已经被夏立诚找过来了。
程锦和杨思觅先同老刘谈话:“李剑海说你们晚上住在仓库那边?”
“是的,因为仓库里养着比赛用的狗,得有人看着。不过,我们不是和狗一起住,是单独隔出来的房间。”
“你觉得是什么人炸掉了你们的斗狗场?”
“我不知道……可能是那些输急了眼了吧。”
“你赌吗?”
老刘好笑地摇头:“就我那点钱,赌什么。”
“哦?”
“我真不赌,我连麻将都不摸,只打牌——就普通的打牌,玩得很小。”
程锦有些意外,这个50左右的男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想到倒是挺有自制力。
“炸弹是定时或者摇控型的,应该是提前放进去的。你们守着仓库,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动静?”
老刘想了想,道:“大前天,也就是周六早上,我起来时看到前仓库的一扇窗户是开着的,因为前仓库里没啥东西,前一晚的钱,老板晚上会带走,不会留在那里,那里就只有一些桌椅,我数了数,没少,记得也没有多出东西。”
程锦把小安建模的仓库复原图拿给他看:“炸弹应该是放在了这张盖着桌布的桌子底下。”
“……”老刘愣了一阵,挺难过地道,“我没有去掀开桌布看下面,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也得掀开检查一下……那么多条人命……”
程锦叹口气:“所以一定要找到凶手。那扇开着的窗户是怎样的开法?我看你们仓库的窗户是推拉窗?”
“是推拉窗。”老刘看看公安局的窗户,“比你们这的窗户大,但构造是一样的,一整个窗户有两扇窗,我用你们的窗户比给你看。”
“好。”
老刘走到窗边,把一扇窗户往旁边推了三分之一左右,道:“当时大概露出这么大个口子。”
程锦:“60公分左右。”足够一个成年人爬进爬出了。
和老刘聊完换大东。
大东很年轻,才20几岁,很壮实的小伙子,但人有些憨,不过要不是这样,像他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应该也不会去干守仓库这种老龄化的活儿。
他是个混日子过的人,平日里老刘叫他干啥他就干啥。
说起大前天早上窗户开着的事,他挺大声地道:“老刘问我是不是我开的窗,不是我打开的,他又没让我开!”
和两人聊完,程锦没有立即放他们走,而是先打电话给韩彬:“早上你和游铎在后仓库采集的血样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韩彬道:“里面有人血,但污染得很严重,查不出具体的dna信息。”
“行,知道了。”
程锦便又分别去问老刘和大东,曾有谁在后仓库中挨过打。
老刘装糊涂不愿意说。
大东大大咧咧地说了几个名字,说:“他们不守规矩,就被老板教训了。”
程锦便追问:“有谁被打得很厉害,流了很多血吗?”
“有!有一次有个人偷偷溜进仓库想给他赌的狗打药,被老板发现了,那人被打得很惨。”
“他是谁?”
“……”大东不记得。
程锦只能再去问老刘。
老刘得知大东已经什么都说了,便很无奈地道:“我听老板叫他老勇,他在斗狗场上输了很多钱,他想扳本,就溜进仓库想给狗打药,想让那狗替他把钱赢回来,结果被逮住了。”
程锦:“你知道老勇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听说老板让人把他赶出了昌州,我也不知道这种传言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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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话后,程锦让人把老刘和大东送回家去,然后同夏立诚讨论:“仓库爆炸的线索现在主要是那扇打开的窗户,以及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昌州的老勇。”
夏立诚道:“老勇是昌州本地人,有老婆有孩子,我们联系过他老婆,对方说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他了。那些赌客也说最近没看到他,可能他真去外地了。”
程锦道:“外地他应该是去了,但不知道他有没有——”
杨思觅插话:“——偷偷带着炸药包回来。”
程锦听得嘴唇微弯,但立刻便压住了。他看向夏立诚:“关于仓库的那扇窗户,你怎么想?”
夏立诚道:“应该是凶手在观看斗狗比赛时偷偷打开的,为了深夜好从那里溜进仓库里去放置炸弹。”
程锦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
夏立诚又道:“我现在让人去确定一下周六晚上具体有哪些人去过斗狗场。”
“好。”
夏立诚匆匆离开,程锦起身去接了杯水,杨思觅朝他伸手,他便把水杯递过去。
杨思觅只喝了四分之一杯,剩下的递还给他。
程锦仰头一口气喝光,刚才说了那么久的话,嗓子挺干的,这会儿喝些水润润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