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安安静静地跟着班尼特向前走,低头只瞧得见脚边的一小片土地,但她没有摔跤,甚至没有踩上过什么不太平整的路面。
少女没有回握住少年的手,所以只是由他做着牵引,荧不知道他们是沿着哪条路线走过来的,但是在隐约能听到人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来到蒙德城了。
不清楚班尼特是怎样和城门口的卫兵解释的,但只是惯例性的询问和几声欢迎,荧很顺利地就这样进入了城内。偷偷抬起兜帽张望四周张灯结彩的布局,荧叹叹气,又垂下手,“放我这种陌生人进来,蒙德城的安保意识未免也太差了些吧。”
荧似乎听见了班尼特在笑,但是少年没有做出什么肯定或者否定的评价,牵住的手被轻轻晃动,他开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而且也有很多可以玩的哦!”
蒙德的吟游诗人素来就是闻名的多,在这样的节日里,似乎无论在何处都能听见作为背景音乐一般的诗歌。欢乐,喜悦,充满赞美——明明他们的神明面对着那些闲杂琐事都直接撒手不管了,可是人们还是在歌颂着他。
坐在猎鹿人餐厅的露天窗口,荧切开眼前的肉排,小块地送入口中,“嗯,还行——我差点就以为班尼特每次做的那种焦焦糊糊的味道就是蒙德特殊口味呢。”
“也,也没有吧!虽然我确实经常一不小心就烤焦了……”想要否定这样的评价,却发现这次好像说的是事实,少年的声音逐渐降低,最后只是小小的叹气。但是很快又振作起来,“好啦!不说这个!等会我们继续往里走一些吧!羽球节的活动可是有很多的呢!”
套圈,射箭,奇奇怪怪的堆高高小游戏。
即便是穿着斗篷不方便行动,不过对比于少年一无所获,荧手中的“战利品”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于是干脆就将奖品随手送给了身旁跑跳着经过的小孩子,走回到垂头丧气的班尼特身旁,荧扬扬嘴角,“行啦,你自己都说运气不好,还总是玩那些纯靠猜的游戏。”
“可是……”
“我都说……”
“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下。”
意料之外有人向他们这边过来了,荧紧急转身,尽管知道对方不会有恶意,但她已经是本能地作出这样的反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夸张,于是少女又缩缩身子,像是要躲在少年的身后一样。
“因为刚刚有注意到,这位小姐应该是从国外来的吧?机会难得,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前往风神像处来抛羽球?”过来的男人不知是什么身份,有点像是蒙德骑士团里的人,“啊,顺便还要问问你怕不怕高,因为活动的位置在风神像的手中——不过当然,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诶?!要让她来抛羽球吗?”班尼特替她接了话,而声音里慢慢都是激动和兴奋,“就是那个传统活动?”
“嗯,实不相瞒,本来选好的一位小姐因为临时到现场觉得太高不敢上去,一时半会没有比较合适的人选,所以——就像问问这位国外的朋友是否有兴趣了。啊,您知道羽球节的含义吗?”
站在风神像手中的少女抛出羽球,而接住它的人将获得好运与祝福,至少听班尼特曾经和她介绍过的,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啊,不好意思……虽然机会难得,不过她,可能……”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班尼特并没有忘记少女常常表示出的态度,因此表示可惜,但打算替她拒绝。
“难道风神像需要自己爬上去吗?”不过荧打断了少年的话,接着从他的身后走到身前,向不远处昂头眺望,“确实还挺高的。”
“啊!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的代理团长大人会使用元素力将您安全地送到上面的!”
询问即代表着应许,尽管一刻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斗篷,但荧终是顺着身旁大概是微笑着的人们的话语,被风包裹着送到了神像的掌心。
班尼特大概也想不到她现在会被送到这个位置来吧——不过换句话,现在的情况,其实算是她主动来的。捧着小巧精致的羽球,荧垂眼,视线向下瞧去。明明少年的身影在密密的人群中并显眼,但是她就是能一眼瞧见。
蒙德的羽球是抛给今年将获得好运的幸运儿的。
但是,她手中的这颗羽球,是要送给一个小倒霉蛋的。
带着她本人而非风神的祝福,将自己的幸运,送给那个属于她的小冒险家。
荧看着那个羽球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接着便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向上跃起,抢先任何人一步,准确无误地接住了由她抛下的羽球。
这个距离应当是不太瞧得清的,但是荧低头,那个少年抬头,她就是觉得,自己在和少年那双清澈的绿瞳对视。
你接住我送给你的好运和祝福了吗?
你一定稳稳地接住了,对吧?
不知为何,荧觉得,哪怕现在是自己从这里跳下去,那个少年也会将她稳稳地接住。
所以,身体先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