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遇还未回话,就听见一旁路过的马车上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你们看,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那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口脂,一定能够找到我们想要的,最适合咱们的颜色。”
一旁旁听的虞夕了然道:“原来如此,前方便是口脂大镇了。”
“口脂?为何要叫它作这个名字?”
“这口脂镇,算是在这角城附近颇为有名的一处镇子,里面的镇民,皆以售卖口脂为生,譬如种植制作口脂的植物,亦或者是研制口脂的配方。”
“镇中制作的口脂,远售其他九国,极受女子欢迎,里面的镇民也颇为富裕。”
“那刚刚马车上的女子,也是冲着这口脂来的?这不远万里,倒还真的对口脂喜爱,那马车轱辘上痕迹遍布,想来是跋山涉水而来。”
“我们走吧,进去歇歇脚。”口脂镇虽然颇有些名头,但一直与政治上没有什么纠缠,唯一要注意着点的,只有那位而已,只能期待,最好是不要遇上他。
……
虞夕之所以主动进镇,当然不是为的口脂,而是她突然记起,自己曾得到过消息,有一个熟人,此刻就躲在了这口脂镇中。
既然自己此时路过,不如顺道去看看,尤其是,他与之前的虞朝关系甚密,或许对于哥哥,他会知道什么。
虞朝之前究竟曾经介入过什么,又究竟是从何时发现角家秘密的,这些都是虞夕想要探究的。
于是,两人来到了一处制作口脂的院子外,虞夕在一众捧着陶碗扒饭的下人们中,找到了她要找的人,不过她却并没有上前,而是远远的观察着他,不知该如何做评。
容遇见虞夕不说话,又见她似是有目的而来,倒也没有多问。
虞夕终于走近,低声感叹:“你怎么……落得这么个样子?”
那中年男子听到虞夕的声音,眼神一变,后又轻笑一声,故作低声下气道。
“小姐,我就在这当个小小的工人,你又何必再问?混成了这副模样,有什么好聊的,快些离开吧,人家看见了,要以为我在偷懒的。”
不知是否是容遇多想了,这男子说的虽然不算客气,但语气却带了些莫名的迁就。
“古叔,你还是这样。”虞夕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哎哟,我忘了,我还有活儿要干,可不能偷懒。”男子自说自话几句后,转身就离开了。
虞夕想要追上去,却被容遇拉住,他凑近了虞夕低声道。
“如今我们刚自槐牢逃出,还是不要与普通人有所纠缠,影响了他们的生活才好。”这男子明显是不愿牵扯进麻烦里的。
虞夕摇摇头:“可他或许会是,知道虞朝秘密的其中一个人。”
“唉,我跟你说说他的故事吧。”
“其实他曾是虞家的人。”
“外面的人都说,十年前,他因为不愿虞家再继续帮角家做事,便自甘堕落,退出了虞家。”
“他算是我哥的半个师傅,当时我哥几番阻止,都没能留下他。”
“你可知道,即便是冰天雪地的冬日,他都一直不肯穿除了短打之外其他的衣裳。”
“为什么?人的怪癖形成总有原由。”
“有一次宫中大摆中秋宴,邀了许多虞家人前往参加,而那时,他也在邀请之列。”
“却因为那回虞家遇上了大任务,他没来得及更换衣裳,他在完成任务之后匆匆赶至皇宫,却被角差拦在宫门外。”
“理由是他衣着不整,他不明白,明明他们是为了角家的天下厮杀,身上染了血迹,却让他回虞家换好了衣衫后再来。”
“自那以后,他便对虞家心生不满,觉得角家待我们虞家的人实在不好。”
“后来即便是寒冬腊月他也不再穿过冬衣,所有冬衣皆捐给了角城外的贫民,而他自己,就靠着那一身壮硕过了一个冬天。”
“所幸他功夫不差,竟也没有生病,可是那一年开春,他却突然说自己要离开了。”
“他跪在虞家外大喊,我在今日断刀离开,之后永不用刀,违者天打雷劈。”
“那声音之大,让远在几条街之外的我都听得清楚。”
“他离开之前发誓,以后绝不会再为虞家做事,至此了无音讯。”
“那时我也觉得他激进,过于反常,如今,却觉得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察觉到危险,提前离开了虞家。”
“虞姑娘是在怀疑他别有所图?”
“如今想来,时间也确实太巧了,为何同样都是十年前?看起来,这更像是一种打算和布局。”
“或许他也知道,角家的其他秘密。”
“我哥哥虞朝是他唯一的徒弟,或许这些年,古叔他依旧在为他做事。”
“至少我知道的古叔,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还有,你不觉得奇怪,